…」緋娘隱忍著怒意,揉了揉太陽穴,指著蘇南枝呵斥,「你還記得你是個階下囚嗎?」

「那我蘇南枝也要當一個舒服的階下囚。因為我有這個價值,不是嗎?」

「很好。」緋娘氣極反笑,「不愧是你蘇南枝。先前就聽說過你一些事情,如今看來,有過自而……而不急啊。」

「那叫,有過之而不及。」蘇南枝好心糾正,「你不要說大慶成語了,真的。」

鳶雅翻了白眼,心道:今兒可算見到比我還沒文化的人了。

緋娘臉色微燙,剛要說話時,阿諾帶著一個食盒,走進了大牢。

阿諾,北狄女王狄瓊身邊的親侍,也是當初給蘇南枝下花冢毒的人,來而不往非禮也,蘇南枝抓到阿諾後,回敬阿諾一身花冢毒。

阿諾身中花冢毒,險些死在回北狄的路上,好在還是強撐下來了。

仇人相見,分為眼紅。

阿諾穿著雪白長衫,冷冷看了一眼牆壁角落的蘇南枝,放下食盒,扯掉鳶雅嘴中的麻布,面無表情道:「王妃應該慶幸,慶幸是我們北狄劫走了王妃,而不是西戎人。」

「兩天前,北狄西戎合盟與大慶開戰,約定兵分兩路,潛入宣陽穀劫走王妃,而那偽裝成南北城的人,便是西戎的巫醫。若王妃落入西戎人手中,只怕吃泔水還是吃三菜一湯,都由不得你了吧?」

阿諾見她不語,又在牢房中緩緩踱步,講道:「緋娘太年輕,被你唬住了。依照我對王妃的瞭解,從教坊司的梔梔,再到南枝縣主、南枝郡主,到如今的攝政王妃,你蘇南枝可不是輕易就尋死的人。還一牆撞死,緋娘,也就你信。」

緋娘被點名,也不敢還嘴,乖乖點頭行了一禮:「太宰大人。」

「蘇南枝,隨我面見女王。」阿諾下令。

「走吧?」緋娘將蘇南枝拽起身。

「我也要去。」鳶雅急忙從地上掙扎起身。

「給她喂一包軟骨散。」阿諾道,「此女武功高深。」

鳶雅不情不願地被灌了一包軟骨散。

阿諾平靜道:「王妃最好讓這位侍女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下一步,我就會廢了她全身筋骨,令她後半生都只能癱瘓在床。」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輕舉妄動的。」鳶雅作為殺手閣主,沒人比她更知道廢掉全身筋骨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從此癱瘓在床,她得罪了那麼多仇家,想殺她就能殺她,斷她全身筋骨,不如讓她去死呢。

阿諾用黑布矇住了蘇南枝二人的眼睛,走出潮溼的地牢,拿出令牌給戍守在此計程車兵看過後,走了一段地洞,正好從一個廢舊的柴房內走出來,接著進入閣樓的第六層,開啟密室,密室後是一座小型宮殿。

「譁!」黑布被扯走。

夜明珠的白光刺入眼中,被綁住手的蘇南枝微微側臉,下意識躲避白光。

不過一刻鐘,三人就從地牢走到這座宮殿。

那地牢就在附近。

蘇南枝下意識看了眼鞋尖沾著的點點泥土,還有一根枯草……

圖鄴城土地乾燥,鞋尖泥土卻微溼,今日又未下雨,那她們應該是走過一段地洞?枯草……她仔細留意了下枯草的模樣。

「噔!」是女王權杖,柄端威嚴擲地之聲。

四十出頭的狄瓊身穿至尊無上的金黃長裙,長裙勾勒出身軀弧線,那長裙布料特殊,灑了熒珠粉,在燈光下泛起流光溢彩,宛若把波動的銀河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