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枝。」狄瓊威嚴無邊的嗓音,緩緩在宮殿中響起。

蘇南枝緩緩抬眸,與那高臺寶座上的女王對視,二人視線在空中相接,猶如短刀無形碰撞。

鳶雅吃了軟骨散,沒什麼力氣,走這麼一段路已經累的不行,一屁股坐在光可鑑人的地面,趁著蘇南枝和狄瓊談判的時候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面對危機。

「我還是不想殺你。」狄瓊手執鑲嵌著明珠的權杖,逐步走下高臺,來到蘇南枝身邊,打量著那雙眼睛,涼薄平靜的嗓音在殿中響起,「我仍舊是之前那句話,若你願意為我所用……」

「不願。」蘇南枝清脆利落地回她兩個字。

「好。」狄瓊眸色陡然變冷,「既然如此,將蘇南枝推上城樓,看蕭沉韞是要你死,還是願意休戰保你。」

蘇南枝垂下眼眸,終究是……走到這一步了。

用她來威脅蕭沉韞,正是狄瓊最終目的。

不過……狄瓊為何要現在把她推去城門?

若是北狄西戎戰事好的話,狄瓊應該是乘勝追擊,而不是現在用她的命去要挾蕭沉韞休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這兩天連夜,蕭沉韞已經領兵攻破了北狄邊境防線,狄瓊壓力太大,不得不利用蘇南枝要挾蕭沉韞休戰。

心中有了一番猜想,蘇南枝朝在旁休息的鳶雅使了個神色。

鳶雅眨了一下眼,表示明白。

*****

與此同時,西戎草原上坐落著數萬個氈帳包。

偽裝成南北城的西戎士兵,將昏迷不醒的春盛帶回了大牢。

大牢前,一身鎧甲的拓跋宏招了招手。

侍衛端來一盆冷水,嘩地一聲潑在春盛臉上,春盛虛弱醒來,她四肢被拷在十字鐵架上,渾身都是血跡,披頭散髮,臉上滿是髒汙。

「這便是蘇南枝身邊最親近的那個心腹丫鬟了。她肯定知道一些蘇南枝的秘密。」西戎士兵上前耳語道。

拓跋宏走到一盆燃燒著的木炭前,拿起一塊烙鐵,放在火焰上燒的通紅,烙鐵升起令人害怕的滾燙白煙……

他一步步走到春盛面前,通紅的烙鐵放在春盛胸脯前一指的距離,笑眯眯道:「你跟著蘇南枝宿在大慶軍隊中,可記得他們的軍事佈防?」

「我不過一個……賤婢……又怎麼會知道這些……」春盛嘴唇蒼白,乾涸起皮。

「那我再問你,蕭沉韞夜宿的氈帳在何處?」

春盛搖搖頭。

拓跋宏登時就沒了耐心,冷聲叱吒道:「你是蘇南枝隨侍,蕭沉韞時常和蘇南枝一同夜宿,你竟然不知道蕭沉韞氈帳位置?不說實話,是吧?」

拓跋宏烙鐵逼近兩分,隔著衣物,春盛都能感覺到灼人的熾熱……若烙在胸上,這輩子,烙印都祛不了,更別提日後嫁人……餘曄也會嫌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