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鄒沐暖講的,是她曾經遺失的那段記憶?

這怎麼可能呢?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肖城……北梔……

肖城不就是蕭沉韞從前的易名嗎?

而北梔不就是蕭沉韞苦苦尋找兩世的梔梔嗎?

而自己,怎麼可能是梔梔呢!

蘇南枝嚥了咽口水,慌里慌張找到一張紙,雙手都在微微輕顫,而她極力剋制住情緒,畫出了蕭沉韞的面容,指著畫中人問鄒沐暖:「此人,你可見過?」

鄒沐暖湊過去,端詳著畫中男子,隨後搖搖頭:「沒見過,不認識誒。」

為什麼鄒沐暖認識肖城,卻不認識蕭沉韞?

蘇南枝搖搖頭,極其不理解地兀自思索,絞盡腦汁地去想,以懷疑的口吻,問道:

「你說我是北梔?和肖城一起住在荒島上的那位北梔?可是為何你只認識我,卻不認識肖城?畫中人,便是你口中所提到的肖城!」

「你,是不是在撒謊?」蘇南枝緊緊皺著秀眉。

「我沒有撒謊啊!!」鄒沐暖急的快哭了,「北梔姐姐,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當年你和肖城哥哥一夜之間消失,我和爹爹還以為你們有事先回家了。」

在旁邊聽到這一切的蘇正,面色逐漸變得越來越凝重。

他聽了半晌,同樣難以置信,唇角不斷囁嚅道:「原……原來……攝政王……是他……」

「爹爹可是知道什麼?」蘇南枝心驚肉跳,一股子緊張竄上喉嚨,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忐忑。

「從這位鄒姑娘提到五年前,提到蜀州那片海域的荒島時……」

蘇正清苦的面相上,流露出無數複雜情緒,忽然情緒沉重地長嘆,自言自語道,「我是怎麼也不敢相信,攝政王竟然是他……若我早日知道是他……唉。」

「爹爹,你一定是知道什麼!」蘇南枝拔高音調口吻肯定,柳葉眉鎖緊,急切講道:

「五年前我與母親幼弟遭遇橫禍,我為逃命跳入大海,原以為將死之時,被海浪衝到荒島上。其他的我再也想不起來,我缺失了這段記憶。爹爹與兄長只說我跳入大海後,頭撞到礁石引發失憶,在莊園修養了半年。」

「但我在調查母親死亡真相時,尋找過當年奴僕,他們矢口否認我在莊園休養過半年!我分明是失蹤了半年!」

「我失憶後,父兄怕我捲入危險中,不讓我想起母親慘死之事,給我服下加強失憶的忘憂散,想讓我永遠忘記那半年的記憶。」

「可近日來,我卻會頻頻想起那半年記憶,我總會想起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也想起來我曾在一個荒島上待過。」

「父親能不能告訴我……我那半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南枝眼底酸澀,苦苦懇求:「父親,我想知道!」

「為父其實從未想過隱瞞你這半年的記憶。」蘇正想起往事,百般揪心地嘆口氣,「當年給你吃忘憂散,初衷是不讓你記起你母親小弟的慘死之事。」

「你親眼目睹他們慘死後,確實曾失蹤過半年。我舉全家之力,暗中苦尋你,半年後,在蜀州海域沙灘上找到渾身是傷的你。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麼,又為何被大海衝到沙灘上。」

「之後,我們便發現你總會間接性失憶,時常忘記那半年之事,時常又會想起。你備受刺激,每夜都會被噩夢驚醒,整日不吃不喝以淚洗面,我與你兄長實在不忍你如此痛苦!」

「當年迫害你母親幼弟之人,是權柄滔天的廢太子和廢皇后,為了不讓你捲入其中遭遇危險,希望你如從前那

般無憂無慮,多番考慮下,才給你吃下忘憂散!」

蘇正清苦的面上滿是複雜之色,深長嘆息:「奈何吃下忘憂散,既會忘記你母親幼弟慘死之事,同樣,也會忘記那半年的所有往事。」

「在沒吃下忘憂散前,你在睡夢中曾喊過肖城名字,我們便以為,這是你失蹤半年裡遇到的男子……但後來你忘記了,我們也從未主動提起過。」

「後來想著你已到適婚年紀,忘了此人便忘了吧。畢竟此人來路不明,我們尋他也如大海撈針,且不知底細,認為你沒必要想起他,我們也便從未提過。」

「方才見你畫出攝政王畫像,卻不曾想……這位肖城,竟是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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