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枝蹙眉,見這小乞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樣,死死抓住了自己裙襬,隨後站起身,就要朝自己撲過來,興奮地抱住自己——..

這酸臭味……

燻得蘇南枝別開臉,連忙道:「你作甚?你認錯人了。」

溫言斐扯開小乞丐的手,將蘇南枝護在身後。

「北梔姐姐!是我啊!我是鄒沐暖啊!」小乞丐激動地推搡溫言斐,大喊,「你給我讓開!!我和北梔姐姐五年前就認識了!我們是熟人!」

「你叫我什麼?」蘇南枝柳葉眉微顰。

「北梔姐姐啊……這不是你的名字嗎?」小乞丐疑惑道,「還是說,姐姐改名字啦?」

「哪個北?哪個枝?」蘇南枝在嘴裡默默咀嚼這兩個字,總覺得像是在那裡聽見過。

「天南地北的北,梔子花的梔。」小乞丐滿臉驚喜,神神秘秘地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個水潤盈透的淺青色玉鐲,嘿嘿道,「你看!」

那玉鐲上刻著小小的梔字,字跡算不上好看,但雕刻者很認真,故而還算工整。

蘇南枝倏地看向那鐲子:「你怎麼會有我的鐲子?!」

「因為這是你送我的信物呀!你說若我有機會來京城,只要拿出這鐲子,便能來投奔你!」小乞丐嘿嘿一笑,笑聲如風鈴般悅耳清脆。

「這是我十五歲時親自雕刻的玉鐲。我很是喜歡,一直以為不慎遺失,深覺惋惜,卻不曾竟然在你這裡。」蘇南枝眼底升起不可思議,搖搖頭道,「我不記得我把這鐲子送人了,更不記得把這鐲子送你了。」

蘇南枝看著小乞丐那張髒到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我帶你去洗個臉。」

溫言斐給小乞丐打來一盆水。

小乞丐把臉蛋浸進水中,又拿胰子好好搓了一番,「譁」地一聲抬頭——

露出一張可愛至極的鵝蛋臉!

眼睛清亮的像一汪泉水,笑起來時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竟然是個姑娘?

先前這小姑娘蓬頭垢面的,雞窩般的頭髮擋在臉前,看不出真容,可撥開頭髮洗淨臉蛋,才知道是個女子。

這女子眉眼和鄒福有幾分神似——

蘇南枝和溫言斐面面相覷,想起鄒福給二人看的那張小畫像。

「你是鄒福叔的女兒?」

這也太巧了吧?

「是呀北梔姐姐,你想起來了我爹,怎麼會沒想起來我呢?」鄒沐暖嘿嘿一笑,「肖城哥哥呢?怎麼沒與你一起?」

小姑娘朝蘇南枝身邊左顧右盼,沒看到肖城。

肖城、北梔……

鄒福……

鄒沐暖……

玉鐲……

這些事情猶如魚|雷一樣,在蘇南枝腦海轟然炸開!

蘇南枝心中百轉千回,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再次出言問道:「小姑娘,你說我,是北梔?我怎麼可能是北梔?」

「你怎麼不是呢?當年是北梔姐姐親自把玉鐲送給我的呀。這世上,能長得和北梔姐姐一樣漂亮的人,找不出第二個啦!」鄒沐暖仍然處於故人重逢的驚喜中,激動道,「能在這裡找到你,真是太好啦!」

「你……在何時何地認識我?」

蘇南枝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大震驚中,目光驚疑不定!

「五年前,在蜀州運河與淮河盡頭的那片海域的荒島上啊。你和受傷的肖城哥哥住在荒島上,但肖城哥哥性格清冷不喜說話,也不知道他如今話多了些沒。」

蘇南枝渾身都在微微震顫,一時間情緒複雜,心裡有諸多疑問,她聽著小姑娘講的那些事情,就像一個旁觀者。

為什麼鄒沐暖講的,她全然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