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陣浩浩蕩蕩的馬蹄闖來,門口闖來爭吵之聲。

“靜安寺清修之地,爾等竟敢亂闖?”

“本官此次奉聖旨而來!誰敢攔,便是忤逆陛下!”

接著。

齊刷刷的亮劍聲,似乎僵持之際,對方硬闖進來,氣勢洶洶的穆常之右手舉著聖旨,高傲而來,跨入門檻,環視了四周,沒成想蕭瑜也在,最後目光迅速落在蘇南身上。

“罪臣之後蘇南枝,果真在此。”穆常之展開聖旨,目中無人地講道,“先前微臣奉陛下口諭而來,捉拿蘇南枝,攝政王口口聲聲說並未見過此人,可眼下蘇南枝又在靜安寺。這次陛下可是親自擬了聖旨,王爺可不要違背聖意包庇罪臣餘孽啊,這可是欺君之罪。快將人交出來。”他拱手朝天,訕笑了聲。

蕭沉韞端坐上位,將手中茶盞猛地按在桌上,目光冷如冰刀,忽而陰鷙,氣場瞬間將四周的空氣凍結。

必定是先前穆常之看見了蘇南枝,遭到蕭沉韞阻攔後,進宮稟告了皇帝,如今拿著聖旨而來,誰敢抗旨?

可……

就算仗著聖旨,穆常之也不該在蕭沉韞面前這般囂張。

蕭沉韞呵了聲,緩步走去,面無表情地站定在穆常之面前,他高出穆常之半個頭,如睥睨草芥那般俯視穆常之,目光冷徹骨。

穆常之雄赳赳的氣勢,瞬間減去大半。

“穆常之。”平靜冷淡的嗓音。

穆常之竟沒來由地生出懼意,拱手作揖,咬牙道:“微臣在。”

“你大抵是活膩了吧。”蕭沉韞把玩扳指,輕笑了聲。

他在笑,在場人卻紛紛捏了把冷汗,全部跪地。

穆常之喉嚨微緊,那句輕飄飄的活膩了,就像無數冰窖巨石砸在了身上。

世人都知蕭沉韞目中無人,行事猖狂,而穆常之作為錦衣衛首領、陛下最器重的心腹,仗著皇帝做靠山,成了滿朝文武恭敬的人物,卻屢屢不被蕭沉韞放在眼裡,久而久之便心生怨恨,好不容易仗著此次聖旨,原本想壓蕭沉韞一頭,卻不想,他是打錯了算盤。

即使蕭沉韞服喪期間,一年未處理政事,他仍舊是天下第一權臣。

霍地。

穆常之黯然跪地,語氣低了幾分:“王爺說笑了,微臣只是奉命行事抓蘇南枝罷了。還請王爺不要阻攔,畢竟聖旨難違。”

蕭沉韞唇角平靜地微勾,拍了一下穆常之的肩膀,淡淡道:“穆大人動不動就跪的樣子,別有一番風姿。”

穆常之察覺到肩上強大的力量,壓得他骨頭都快碎了,根本無法起身。蕭沉韞突然收了手,由於慣性,他竟身子前傾哐當磕了個頭。

“把、把人押走。”穆常之肩膀無法動彈,疼的齜牙。

蕭沉韞未加阻止,便是默許。

穆常之的人上前,給蘇南枝戴上手銬腳鏈,蘇南枝略帶溼意的杏眸望向蕭沉韞,只見蕭沉韞修長指尖捻著佛珠,眸光沉靜如古潭,不起一絲波瀾。

被拷上枷鎖的蘇南枝,沒有掙扎,沒有求救,美麗的水眸垂下來覆住不安的情緒,與那雙冰冷平靜的眼睛四目相對,嬌音緩言:“臣女相信,王爺會守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