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彌遠“那個思路”,應是指“兵行險著,冒充濟國公筆跡,寫些誹謗皇后的話,進呈於皇后”。

吳知古微微一怔,“是!可是,若皇后叫了濟國公來對質, 濟國公一定不認賬,筆跡到底是西貝貨,最終還是會真相大白的呀?”

頓一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法子叫皇后和濟國公見不上面?”

吳浩搖搖頭,“誰有這個法子?誰也沒這個法子!”

“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何必冒充?以濟國公的脾性, 難道就不能想設法勾的他自己大筆一揮,將對皇后的不滿傾諸字紙?”

勾?

吳知古很聰明, 腦海中亮光一閃,“你是說……芫娘?”

“著呀!”

“可是,濟國公對皇后,似乎沒有什麼不滿阿?事實上,皇后也挺留意自己和濟國公的關係的,對濟國公,也挺客氣的。”

“那是,畢竟,這個庶子,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嘛!未來的太后和皇帝,不能不提前些搞好關係嘛!”

“是呀!那……”

“沒有不滿,可以替他生出不滿來!我並不是說在皇后和他之間挑撥離間,這不容易,而且容易露餡兒;我是說,有些事情,特別是又同史彌遠扯上了關係,濟國公曉得了,他那個脾性,耐不住的!”

“有些事情, 特別是又同史彌遠扯上了關係”——這個話,吳知古一時就聽不懂了,“什麼事情呀?”

“坊間傳言,皇后同史彌遠有私情——這種話,你聽說過嗎?”

吳知古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纖手下意識的抬起——欲做個掩口的動作,“真的?”

吳浩大笑,“真是女人!這種事情……聽風就是雨!”

吳知古臉紅了,嘴邊的那隻手,順勢落下,在吳浩大腿上輕輕一擰,“叫你笑話我!”

吳浩誇張的“哎喲”一聲,“不敢!不敢!吳老師,你不能隨便體罰學生呀!”

吳知古笑,“你還來?換條腿!”

兩人笑鬧了一陣子,吳浩搖搖頭,“應該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 也是殺韓侂冑時候的事情;現在, 兩個人都一把年紀了, 不應該再有什麼藕斷絲連的事情了。”

吳知古點點頭,“嗯!不過,這種事情……男女之事,坊間總是寧肯信其有的。”

說著,臉又不由微微一紅。

(俺同你,也是“男女之事”阿。)

這一次,吳浩倒沒怎麼留意她的神情變化,“對!所以,芫娘將這個傳言搬給濟國公聽,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嘛!”

“我明白了!”吳知古的美眸亮閃閃的,“真是一條好計!”

吳浩點點頭,“若此計得售,加上這枚‘恭膺天命,祚胤永昌’,應該就足夠用了。”頓一頓,“如是,與莒就提前些做了皇子,也說不定呢!”

吳知古眼睛目光一跳,“是呀!”一顆心不由“怦怦”的跳了起來。

她明白吳浩的意思:皇后被趙昀的“字紙”激怒,攛掇皇帝,廢趙昀皇子位,趙昀既廢,順理成章,由趙貴誠(趙與莒)“接任”。

果真如此,對史彌遠、趙貴誠,都是最好的結果,史彌遠不必冒偽造遺詔的惡名,趙貴誠也不必被質疑繼位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