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表示,一切仰遵通判相公吩咐,並報出“三千兩燒賣銀子”的天價,心說,莫說三千兩了,你若能拿的出三兩銀子來,我就跟你姓了!

餘劼果然跳腳,喊:“莫說燒埋你爹了,就是燒埋三清如來,用得著三千兩銀子?”

展淵大喝:“再敢胡說八道,侮辱神道,小心掌嘴!來呀,多派人手,盯緊了這個狂生,明日一早,他若不能將三千兩銀子繳至軍衙,便即枷送薊州!”

“退堂!”

店家還不放心,怕盱眙軍的人疏於看管,叫餘劼再次潛逃,自己也一直盯住了餘劼的行蹤。

時已向晚,見餘劼出了軍衙,便去了城西的岳廟(這個“嶽”,是東嶽大帝的“嶽”,不是岳飛的“嶽”),進了岳廟,同一班住不起店的行人一起向火,就這樣捱了一整夜,再沒有去第二個地方,自然也就沒有任何借、款的行為。

看來,是認命嘍。

第二天一早,吏卒將餘劼自岳廟押至軍衙,店家幾人,興沖沖的一路跟了過來。

一進大堂,不由瞪大了眼睛:那一盤盤白晃晃的,不是銀子是什麼?

展通判宣佈:餘劼已按時將三千兩燒埋銀子繳至軍衙了。

奇峰突起,店家幾人,個個瞠目結舌。

不說餘劼有錢沒錢,由昨晚到今早,他一步也沒有離開岳廟呀?

這三千兩銀子,天下掉下來的?

但話已經說在昨天了,情知自己若有支吾,通判相公一定大棍伺候,而他家的酒店,其實不大,三千兩白銀,十年也未必掙的出來,也算是一大筆意外之財,只好照著昨天說的,具結畫押,了結此案。

這三千兩銀子,自然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但店家想破了頭,也不會想到:

這筆錢,其實是通判相公拿出來的。

他們更不會想到:昨天,休庭的那一個時辰裡,通判相公並未出去辦啥緊急公務,而是同餘劼長談。

這一番長談,叫展淵確定:莫說三千兩了,就是拿三萬兩銀子替這個餘劼解厄,也是值得的!

正好,吳浩來信向他諮詢運糧至東平的事情,展淵乃修書一封,詳述前後,將餘劼、張森,一併送到了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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