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病了(第2/3頁)
章節報錯
經此良苦用心,阿饒果真發了一身汗,那一覺,無夢,她睡得更沉。
淨空在旁一直守著,寸步不離,他替她擦了冒汗的臉,捋好沾了溼的髮絲,見阿饒呼吸聲重,他伸了手背試探其額間溫度,熱退了。
才放心。
可麻煩又來了,阿饒這一身的汗,全捂在被子裡,恐整身都溼透了,不及時換下,又招風寒。
換衣服?瘋了!
當淨空捧著阿饒前幾日買的乾淨衣裳時,他離床遠遠的,不知所措是自然,藥可以想辦法喂,衣總不能讓他來換吧!
衣服是新的,衣料很柔,女子貼身的裡三層,外三層,捧在手裡如山芋一樣燙手。
阿饒悶悶“嗯”了一聲,許是也讓周身那片溼漉漉的衣攪得不安寧了,可病了的人自然不覺,是自己帶了這一身溼漉漉的汗給周遭的。
淨空悄聲走近了幾步,生怕打擾她難得的安睡,可心裡卻盼著她早點醒過來。
蒼天正眼,興是有佛佑他,再不忍誤他清規,阿饒真的醒了,只還懶懶的,不願睜眼,乍一看,不辨真假,可她將被子踢了好幾個來回的架勢,還是出賣了她。
淨空一手撐在床塌上,一手將衣放進阿饒裡間的那側,好在臂展夠寬,他吁了一身不明不白的汗,問:“自己換,可以嗎?”
他知道,她能聽見。
問實在是多餘,不自己換,又能如何。
只見阿饒抬手,有些艱難地抹了額頭上的汗,她的臉紅得要好看些了,像剛擦上的胭脂色,一半桃,一半澀。
本想搖頭,卻還是強撐著起身,不由分說地,直接開始脫起了衣服,衣肩一滑,只剩抱腹,淨空猛地轉了身。
他本想出去,可此刻開門,更欠妥當,只剩侷促繞身,留在原處,抱懷聽音。然自他轉過來,他便再沒聽見過有衣料摩擦的聲音。
側耳偏頭,想聽得更仔細些。
另一邊,阿饒確實沒去穿衣,她摟著兩臂,有些難過地望眼前探,那一身皓潔之姿猶然挺立,卻再不是她心中的樣子,眼中蓄淚聚池,吧噠吧噠,滴了一床的小雨滴。
她再忘不掉,淨空手掌殺喉,吞噬佛心的樣子,歸根結底,是自己讓他禪絮沾泥。她所愛之人,滿手沾染了自己至親的血。
是佛,贈予她的報應嗎?
阿饒默默流淚,不敢發聲,剛剛釋放的病氣,似又要吞回去了。
淨空等了許久,皆不聽動靜,心下便有了三五分的猜測。
天將暗未暗,屋子裡也未點燈,人皆是模糊不清的。既暗又靜的狹小空間裡,一男一女,一僧一妓,看似曖昧,更多的是怕兮。
淨空也默不作聲,他緩緩解了自己那身玄墨色外衣的扣,脫下,捏在手裡怔了片刻,才閉眼轉身,往前行了幾步,直到將衣罩在阿饒的身上,也未睜眼,只順勢俯在其耳邊,還是輕輕地說:“莫再受涼了。”
。
第二日,阿饒好了一半,人可以自己起來,自己走路,自己吃東西。
淨空安了心,他以為,病人好了,代表已去了心病,遂即刻決定,可以動身。
駐店的掌櫃見他二人準備要離店,特地多瞧了阿饒幾眼,“小娘子還未痊癒吧,應再多休息幾日才好。”他看出阿饒臉色仍是不大好,“我已讓人熬了白粥,好了就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