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年之約(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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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酒地,偶也有為爭姑娘鬧出事端的,即便是丟若干人命,也有。
阿饒想往那處想,可偏偏是在今夜,偏偏是在如歸閣。她若不親眼去看一眼,不親眼看到花姐還活著,絕不走。
腳調轉了方向,當即撕了心中定契,回了頭。
一陣急促地小跑,把阿饒又往如歸閣的門前推了推,可她剛要去扒拉人群時,一隻不大不小的手抓住了她的腕,直將她拖得離人群遠遠的。
那人戴冠,男子裝束,可週身不素,是個富貴公子哥?在抓住阿饒的手腕後,另一手甚至抱住了她的身。
阿饒驚得差點當街叫喚,可那人的臉離她愈來愈近,直至附在軟小的耳邊重重道了一聲:“阿饒,別去看!”聲音攜著半腔哭委,擊潰了阿饒最後一道僥倖之盼。
此刻,阿饒哪裡還聽得進去其他,滿心滿眼只有如歸閣那盞盤頂的月燈,既耀又紅,她要去看看,即便是收屍,即便是身死。
“你若想整個如歸閣血流成河,便去吧。”哭腔散了,是呈怒的狠勁兒。
身失了重,阿饒稀裡糊塗跌入那人的懷,她不由抓緊了那人的袖,再不想放手,可嘴上卻放肆著哭哭啼啼:“茵茵,你快走!我會害死你的。”
那夜,花城江都最有名的妓館出了大事,如歸閣老闆娘花自憐不知自哪兒惹了殺身之禍,那些早忌她生意紅火的妓館老闆戲虐:“雖死得不明不白,可仇家好歹給她留了個全屍不是。”
。
登高月影下,有黑影於一城屋簷躍動,這一夜,日不暇給,終於靜了。
立冬在即,簷上結滿了霜碴兒,腳一沾,溜了人的魂。
“佟姑娘已把阿饒姑娘帶走了,你可放心。”吾悔單腳立在簷邊,不知怎的,他心也跟著這話放了不少。事兒終於到了頭,人也終於讓他找著了。
不對!是淨空找到的他。
簷頂的人聞言心下寬鬆,可嘴角的弧度,如何也平不下來。
“若是今夜走,七日就能回長隱。”吾悔試著盤算歸途:“若是明日……恐得八九十日吧!”
腳尖只剝碎了一角冰碴兒,可跟著滑了一溜的土,淨空不解:“一夜而已,何以多了一二三日?”
吾悔撇嘴,穩立如松:“今夜你若下定決心,咱們一鼓作氣,也就回了。”眉達拉著,想到不好的情況:“若是拖到明日,你不定得多生出幾分不捨來……”
淨空短呵!怎麼?自己的心已昭然若揭到連吾悔也能揣測了?
只自己還困在裡頭,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月落了半輪,天色沉淪不清,真是有些遲了,撲朔的夜裡,吾悔有些立不住,追問:“今夜到底走不走?”
“不走。”答未遲疑半分,淨空明明早有答案。
“我說嘛!你捨不得,還是得拖到明日。”喟然而嘆,已不奢求再多,能走就成。
“明日也不走。”又說。
?
吾悔急了,往簷頂跑了兩步,問:“那幾時走?”是要因一個女子,耽擱到宓宗被圍滅嗎?
淨空的唇腔裡,被咬出了印,腳的涼明明直衝了頂,可他並不覺。這吾悔,怎麼老是要問到底!
幾時走?
明日過後吧,他許她兩日,少一分,一厘,都不行。
。
第二日,靈沅寺門前涼落,厚諄正拖著不窄的身,一遍一遍拾著地上的落枝。枝葉乾瘦,巴掌肥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