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皺起眉頭,「清者自清,我只想問你,為什麼轉手又害蘇嬪,她可是你的主子!你的仇人不是辰妃嗎?為什麼親手將蘇嬪送入黃泉之路?」

蒹葭停頓下洗衣服的手,抬起頭來看向溫宛,輕蔑的笑了笑,「先皇后娘娘,你當真以為蘇嬪天真善良,沒存害你之心?」

「我堅信蘇嬪不會做出傷害我和皇嗣性命的事,即使她動過這個念頭,也沒有這個膽量,而你,你究竟是在中間起挑撥蠱惑的作用,還是根本就是軒轅辰的幫兇?」溫宛眼睛赤紅,目不轉睛的盯著蒹葭。

蒹葭又笑,起身來,在身上抹乾淨手上的水,神色平靜的承認道,「是,是我挑撥的你和蘇嬪,你屢次受她刁難,都是我在一旁挑撥蠱惑,林氏,你也的確聰明啊,這次害你的人,確實也不是蘇嬪。」

溫宛閉起眼睛,十指蜷起成拳頭,手上暴起小小的青筋,「我和蘇嬪反目,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蒹葭又笑,笑的悽然,眼睛裡閃過一絲天真,「因為,我本想刺激她欺壓你,讓你反抗,讓你承認自己的身份,起來抗爭啊,起來手刃這一個個傷害你的人啊,而不是一直做一個縮頭烏龜……」

溫宛啞然,看面前的女子好像是發了狂,蒹葭轉念,眼睛好似藏了匕首。

「可蘇嬪也沒要放過你,她沒想要你命,可也想捉弄你,我讓福貴做的事是給馬喂瀉藥,在你們的飲水裡下瀉藥,可是有心之人,竟然給馬餵了發狂的藥,利用了蘇嬪的計策,馬發狂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便已經晚了,蘇嬪百口莫辯,我索性也趁機除了這個扶不起的阿斗,還能刺激刺激你,這樣的人,今日不死,今後也會死,還不如如今死的好看些,倒是我梅洛,後悔自己選錯了新主人。」

溫宛的巴掌落在蒹葭的臉上,雙眼赤紅的望著她,「梅洛,你的仇人是辰妃!你連累無辜幹什麼!」

「我沒有連累無辜!墜馬一事也是辰妃所為!害你的人,害蘇嬪的人,害棋嬪的人,害所有無辜的人,都是辰妃所為!我不幫蘇嬪,只是為了讓你看清,這宮中的惡,辰妃的惡有多歹毒,有多會見縫插針!你一直縮在慈寧居,以為受著太后庇護便不會有事,可是仍然防不勝防,縱然你有九條命,也快被辰妃害完了!而她仍在背後利用棋子安然無恙,林氏,你一直在逃避!你根本沒有為太子做打算,你若是真的想保護好你的孩子,就應該親手處死辰妃,不是指望這一個個扶不起的阿斗!」

說著,蒹葭扶住溫宛的雙肩,流著淚似乎哀求,「皇上愛的一直都是你啊,只要你承認身份,你在六宮,仍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溫宛心裡絞痛,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團團的棉絮,蒹葭的話刺激了她的神經,一時間,她無法承受。

月光灑下來,灑在女子的身上,屋裡頭傳來麼麼兇巴巴的聲音,「蒹葭!你洗完了嗎?和誰說話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

蒹葭鬆開溫宛的肩膀,抑制住哭聲,「娘娘,梅洛手上,已經在沾了鮮血,所以梅洛不會停止白白浪費這一條人命,希望娘娘好好思量,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在這深宮之中,本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辰妃狡詐,可是表面嫻熟溫婉,便是如此害人下去,主君也永遠不會發現她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若是您再不承認身份,日後辰妃真的成了皇后,必將後患無窮,而那時,再想處置她,便是為時已晚,無能為力。」

說罷,蒹葭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輕聲哽咽道,「娘娘回去吧,更深露重,若是真的被人發現您來見我,您又要被擔上汙名。」

回到房間後,溫宛換下衣服,腦海裡都是蒹葭瘋狂的面容,還有她悽苦的聲音。

蒹葭說的沒錯,辰妃害人,不是第一次,次次都和她脫

不了干係,而殘害皇嗣此等大罪,她也可以屢屢在犯,為了陷害他人,她還可以殘忍的殺死自己肚子裡毫無價值的女孩,她還能有什麼幹不出的呢?

大劉太監說的也沒錯,不會叫的狗,咬人最兇。

如此無眠的一個夜晚。

次日,一大早,凌嬰已然早早的去太傅大人的住的宮殿裡去繼續功課,今日溫宛便真的去要在湖裡撈魚。

她還特意穿了太監的衣服,在小船上,拿著漁網撈。

可惜小湖熟說小也並不笑,魚兒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溫宛指揮著玉漱左搖右擺,也沒能撈上一條魚來。

她氣得坐在船上,本想換換心情,換換腦子好好休閒一下在想煩心事,沒想到這魚兒也不給她面子。

忽聽到岸上傳來王西的大嗓門兒,「船上的,誰讓你們撈皇上的金魚的!不要腦袋了!趕緊滾上來!」

玉漱嚇的一個激靈,太監服的帽子都嚇歪了。

溫宛背對著岸,還坐在船上,望著湖面呢,心想真是倒黴,魚沒撈上來一條,還被皇帝瞧見了?

這皇上都下令了,玉漱也只得將船慢慢滑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