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宮門,一併上了外頭富麗堂皇的馬車,馬車裡乳孃抱著璉兒已經在等。

璉兒已經會說話了,瞧見溫宛便叫,「國夫人,國夫人!」

溫宛將他在乳孃懷裡抱過來,滿心歡喜的瞧著這眉眼和她長得極為相似的璉兒,笑的溫柔,「璉兒,終於會說話了呢。」

凌嬰也湊過頭來,握著璉兒的小手,嚴肅著臉,道,「叫哥哥。」

「姐姐!」璉兒歡笑出聲。

引得溫宛和乳孃一併大笑,凌嬰變了臉色,自己也忍不住笑,又盯著璉兒命令,「傻孩子,我是你哥哥啊!不是姐姐,是哥哥,來,叫哥哥!」

「姐姐,姐姐,姐姐!」璉兒笑的口水都流出來。

溫宛笑的肚子痛,瞧著凌嬰氣惱的樣子,「太子殿下,也有挫敗的時候哇?」

「你還說呢?璉兒男女不分,您不斥他,反倒來嘲笑我。」凌嬰氣鼓鼓的坐到一邊去,離他們母子倆十丈遠。

溫宛撇撇嘴,將璉兒放下來,指著氣鼓鼓的凌嬰,輕聲給璉兒道,「快,去讓你姐姐抱著。」

「娘…國夫人!」凌嬰氣惱的睜大眼睛,那小人已經站在他面前,小小一隻,伸開雙臂向著他,還奶聲奶氣的道,「要抱抱!」

凌嬰環抱起自己的雙臂,傲嬌的將頭別到一邊,斜眼看小人,「叫哥哥,叫的我高興了,才抱。」

「嗚嗚……抱抱!」誰知璉兒皺起小小的臉來,就是不叫哥哥。

凌嬰沒轍,瞧著璉兒都要哭出來,無可奈何的將小人抱起來,抱在懷裡,氣呼呼的哄,「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璉兒還是哭,凌嬰趕忙又將璉兒塞給溫宛,溫宛笑的直不起腰,歡聲笑語從馬車裡傳出來,傳到別的主子耳朵裡。

他們馬車的前頭是太后,再前頭是皇上,後頭是辰妃,再後頭就是一眾嬪妃,聲音太大,周邊所有的人都聽見了。

太后眯著眼睛,拖著頭聽著後頭的聲響,笑道,「這凌嬰,還是跟著親孃的時候快樂啊。」

「也是那國夫人嬉皮些,從前她在春景殿的時候,也是帶著太子這樣玩。」劉姑姑應道。

「她這樣的性子,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在那深宮裡待不得,成天就想上躥下跳的,哪兒好玩就想去哪兒。」說著,太后睜開眼睛,掀開馬車的簾子,瞧了一眼前頭的領頭馬車,又回來看向劉姑姑,「這皇帝嘴上是說封她為國夫人,以後若真是有來提親的,也不知道他又會如何。」「奴才瞧著,如今皇上是有心庇護,所以暫時給溫止這樣的封號。」

「紙包不住火,就算哀家不說,以後皇帝也會知道她的欺騙哄瞞,到那個時候,唉。」太后無奈的搖搖頭。

「皇上會責難她嗎?」劉姑姑又問。

「要看到時的情形,要是皇帝身邊沒有寵妃,還惦記著她,自然是不會了,若是皇帝對她沒有情,那日後也只會厭惡她的欺瞞,到時就說不準了,罷了,都是年輕人的事,不管我的事了,我什麼都不知道。」說著,太后又閉上眼睛,不願說話了。

「娘娘,您聽聽,前頭太子和那溫止的馬車,多熱鬧啊……」蒹葭瞧著蘇嬪,一邊幫她搖著扇子,一邊在她耳邊輕聲道。

蘇嬪冷哼道,「她倒是厲害,如今搖身一變,從奴才變成了國夫人,先皇后的姐姐,連我們這些妃子見了她都要敬她三分,到底憑什麼!」她的帕子落在地上。

蒹葭彎身幫她撿起來

,又道,「連她坐的馬車,都是僅次於御駕的,奴才瞧見過裡頭,可是又大又寬敞,不像我們這些這麼小又窄……」

「哼,就連最受寵的辰妃,都是妃嬪馬車,她都沒眼紅什麼,我又能說些什麼,只是又惹得皇上不開心,說我善妒刁蠻!」蘇嬪託著腮,靠在一邊,氣得合不上眼睛。

「這個勢頭下去,皇上明顯的向著溫止,那天您罰她跪,她也不過就跪了不到半個時辰,皇上就親自把她抱回養心殿請太醫了,聽說那天皇上那個心疼的樣子,簡直就好像看到先皇后似的……」說著,蒹葭嘆了口氣,「誠如您說的,不過就是個奴才,可是手段好,就是能步步高昇,若是以後真的得了盛寵,真的能騎到您頭上去了……」

「行了!本宮知道!」蘇嬪跺腳,瞪著蒹葭,「你就知道給本宮危言聳聽,從來都沒有計策給我,我爭不來盛寵,怎麼和那個狐媚子鬥!」

「娘娘——」蒹葭幫蘇嬪一邊順氣兒,一邊又道,「鬥,她現在還不是妃嬪,是國夫人,您的位分還不足以和她鬥,要想防止以後她爬到您頭上去,就要先下手為強,只讓她停留在國夫人的位子上,永遠做不成皇上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蘇嬪眯起眼睛。

「奴才讓福貴去……」蒹葭靠近蘇嬪的耳朵。

「皇上!駕馭太子殿下馬車的馬突然不知為何發狂!往樹林裡跑,索幸被侍衛們攔下來,現在後面的隊伍都停下來,無法前行!」

高燁雲立刻從馬車裡跳下來,冷聲問傳話侍衛,「人呢?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