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無意義的問題,黑衣人依舊是閉口不言。

溫顏笑起來,對於這黑衣人的態度毫不在意。

再過了一會兒,她稍稍緩過來一些,便湊近這黑衣人,開口道,“忍著些。”

這黑衣人一愣,還沒有意識到溫顏指的是什麼,便呼吸猛地一窒,差點兒叫出聲來。

“你……”

“你什麼?”溫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開口道,“不是告訴你忍著些?”

溫顏手中拿著一塊黑色的布料,那是從這黑衣人腰腹之間撕下來的。

而此時,這黑衣人的腰腹之間,是一片血肉模糊。

這黑衣人好生緩了片刻,才咬著牙開口道,“刑訊逼供?”

“怎麼可能?”溫顏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聽說過刑訊逼供之前讓對方忍著些的?”

黑衣人沉默。

溫顏從懷中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包紮用品,開始為這黑衣人清創消毒起來。

如果說,這黑衣人此前還不理解溫顏的行動,那麼此時,算是徹底明白過來。

不過,他還是皺著眉頭,半晌後開口問道,“既然是要為我治療,為何……”

為何還要那麼狠的將布料撕開?

但凡是用了些許熱水浸泡,都不會如此疼痛。

溫顏手上的動作細心謹慎,語氣卻並沒有那麼好。

“這位仁兄,我請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我們目前,還是敵對的雙方。我救你,為你治療傷勢,純粹是我身為一個大夫的本能。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這個受傷的人即使不是你,換成另一個人,只要是他沒想殺了我,我也會救治。但是呢——”

溫顏拉長了語調,開口道,“你方才的態度,我很不喜歡,所以,在不影響你傷勢恢復的前提下,給你一點苦頭吃,這也是我十分樂意的。”

說罷,溫顏便不再理睬黑衣人,而是專心致志的治療起這一處傷勢來。

這黑衣人聽著溫顏的話,盯著溫顏的發頂,一時之間,似乎是陷入了深思。

說起溫顏如今的舉動,看似有些爛好人,卻也有溫顏一貫的邏輯在其中。

溫顏素來認為,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今日這黑衣人確實是突然出現,差點兒打斷了她的計劃和安排。

但是,溫顏也不是傻子,在與這黑衣人的打鬥過程中,溫顏看得出來,這黑衣人從始至終,都只是想讓她什麼東西都別帶走的離開,卻並沒有傷害她的打算。

那麼,對於這樣的人,縱然此時有短暫的衝突,可是溫顏依舊認為,他們是有做朋友的機會的。

退一步講,即便不是朋友,應當也不會是敵人。

所以,溫顏很願意在這個時候幫助一個並非敵人的人治療傷勢。結一個善緣,說不定往後的什麼時候,便會用到。

這一態度,聽起來十分功利,完全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可當真做起來,所有人卻只會覺得溫顏是個心善的好人。

就像是應了那句話——

若一個人做一輩子的偽君子,行一輩子的善事,縱然他內心深處並非真君子,只是藏著要人誇讚的念頭,也是真君子。

有很多事情,就是隻看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