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女子翩然而出,穿著深桔紅插針直袖素羅裲襠軟緞,下身是複式鎖邊針雙龍戲珠錦緞裙,頭髮綰了個如意高寰髻,精緻的雲鬢裡點綴插著紫色寶石點綴的鎏金髮梳,耳上掛著織絲血玉髓玦,細腰曼妙繫著鴿子灰雙環四合如意腰封,將少女玲瓏的身段全全包裹住,顯得整個人雍容華貴還帶著幾分飄渺的仙氣。

戎柯徑直走向宴會中心,正在與四下攀談的恆國公夫人處,對著她行了一個標準的中原禮,“恆國公夫人萬安。”

恆國公夫人詫異的回頭看去,儘管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但還是極其為之驚訝,丹陽以清淨為主,所以大多貴女都把自己打扮的極其清雅素麗,但眼前的女孩,卻像一朵盛放的芍藥,豔麗而明媚,不她根本就不象一朵嬌花,她本身就不需要任何人去打理與照顧。

“你是?”恆國公夫人試探性問道。

身後的侍女朝著恆國公夫人俯身道,“夫人,這應該就是霍家的表小姐了。”

“哦?”

恆國公夫人眼前一亮,急忙上前親暱地拉起戎柯的手,“哎呦,不說我都忘了,表小姐閨名為何啊?”

“霍柯,夫人喚我阿柯就好。”

“哦,阿柯初來乍到,在丹陽可還習慣?”夫人拉著戎柯的手讓她坐在主位一旁,像已經相識許久般敘話,引得周圍人頻頻注視。

戎柯雖然不想如此矚目,但是如今被帶到高臺之上,騎虎難下。

“也還習慣,伯父待我極好,雖然和家裡不同,但丹陽又是一番新景色。丹陽人傑地靈,養出來的人也格外的貌美,如我家鄉,就沒有夫人您一般高貴貌美的人物,看夫人面相,今年應是三十歲左右吧。”戎柯也故意奉承道,天下女子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恆國公夫人也是如此。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比之前更加真切了幾分,看戎柯的目光也更加溫和友善,“這孩子,我今年四十有餘了。”

戎柯故意裝著十分驚訝的樣子,“真的看不出,夫人真是保養有加。不過我聽說,有人不管是如何保養,終究是抵不過歲月流逝。像夫人一般,大概不是保養的功效。”說到此處,戎柯故意停頓了下來。

恆國公夫人也疑惑的看著戎柯。

“應當是夫人您本身邊天生麗質,所以後天完全不用如其他人一般辛苦保養,就輕而易舉如此貌美了。”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我從未見過如此鬼機靈的丫頭。”

成功把恆國公夫人哄得喜笑顏開後,戎柯坐在主位下屬的地方,拿起酒杯輕啄著裡面的果酒。

聽說那是吐蕃來的上等葡萄酒,是皇上賜下來的貢品,裝在碧玉的和田玉杯裡,碧色與紫色相互映襯,別有一番風味,真應了中原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戎柯咋咋嘴,按照這樣說,此時應該有琵琶相奏,方才不辜負此等美酒。

正在一旁想著,院落旁的湖泊中心隱隱傳出了斷斷續續的樂器聲。

戎柯挑挑眉,回頭看著一旁的霍朗月給的侍女,“這是琵琶?”

侍女點點頭,“是的,表小姐。”

紫紅色的酒液隨著晃動在杯子裡激盪散發出特殊的香味,就這湖心蒙面女子斷斷續續的琵琶聲,極為的有趣。

“呦,誰家的大家小姐會在這種大集會上喝的這般不成樣子,果然是土包子。”方才在下屬的藍衣女子許是無聊了,見戎柯一直沒有下來,遍自己上來找人奚落一遍,以顯示自己的高貴。

戎柯頗為好笑的看著她,“宴席上的果酒,不是給人喝嗎?”

“你...高門貴女要遵守禮儀,誰像你一般穿的像勾欄瓦舍的女子一般,你是想勾引在場男子嗎?輕浮!真給我們丟臉。”藍衣女子依舊抱著雙臂擋在戎柯面前。

周圍人聽到動靜都向這邊看過來,但是誰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留意著這邊的動靜,等著看戲。

“我聽說,野獸經過教化尚且不會亂做事,在場的諸位都是經過高階教育的人,怎會胡亂看見女子就往上撲呢?更何況,丹陽哪裡有明文規定,不許穿紅的?論說天下女子都歸皇后娘娘管教,其次是自己家族的長輩,怎得到您這裡,就這般了呢?您是想做阿柯的長輩?”

戎柯瞪著眼睛,裝模做樣吸了一口冷氣,故意提高了語速和聲調“這位小姐,可萬萬使不得啊,伯父已經年老,且無續絃之意。”

“撲哧。”周圍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更有紈絝子弟直接叫囂道,“於小姐居然喜歡一樹梨花壓海棠,在下真是長見識了。”餘下的紈絝子弟跟著叫囂。

“你.....你.....你休要血口噴人!本小姐何時說過?”於小姐指著戎柯,色歷內苒道。

戎柯無辜的聳聳肩,“好吧,是我理解錯了。沒想到於小姐的野心如此之大,想要當皇后?阿柯真是佩服佩服。”

這下一頂高帽子扣了下來,藍衣女子指著戎柯的手直髮抖,這可是翻上的大罪啊。皇后有兩種意思,一個是現在的皇后,另一個就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這一頂高帽子扣下來,將來的婚事可就難了。

藍衣女子忙中出錯,著急捂上戎柯的嘴,邁著步子上前欲行動。

戎柯豈會如她所願,戎柯的最下角正好是淮安縣主,是容國公唯一的女兒,自小養在太后身邊,身份貴重。

戎柯極靈巧的閃身,手指在暗處輕快一彈,方才在地上摸得小石子就飛了出去,正好打在藍衣女子的膝蓋上,藍衣女子吃痛,撲向戎柯的軌跡也隨之改變,徑直的朝著淮安縣主的方向撲了過去。

淮安縣主原本還坐在原位看戲,對於這種驚變顯然是始料未及的,一時之間呆在原位。戎柯閃身到淮安縣主身後拉了一把,於小姐尖銳的指甲蹭過了淮安縣主身邊宮女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