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節緩慢的嘆了一口氣,“老夫也是老了,很多事情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皇帝封你為靖承縣主若是老夫在將軍府還好,可老夫即將要遠征,恐怕需要個一年半載才能回來,老夫怕這段時間裡,有人會拿你的婚事做筏子啊。”

戎柯這下明白了,這就解釋的通了為何在賞賜東西之後還要封賞縣主的稱號,原來是婚事的原因。

霍老將軍與霍朗月二人一旦離朝出征,戎柯就是將軍府唯一的主人。也是唯一能代表霍家的人,到時候萬一賜婚,或者是將自己和別人綁起來,那可就難辦了。自己倒是不在乎會如何去安排,自己本身就不屬於這裡,早晚會離開,他們也限制不了自己的自由。但倘若上了一艘船自己一走了之,霍家給怎麼辦。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戎柯也在思考這件事情的轉圜餘地,霍節繼續嘗試著開口,“阿柯你覺得朗月這孩子如何?”

“朗月?”戎柯突然會過頭,吃驚的看著霍節。

霍節自從那天大半夜被霍朗月從穿上拽起來,聽了一個晚上,就早已經把戎柯當作自己的兒媳婦。本就是自己的侄女,他也樂的親上加親。

又看見戎柯的反應,本就套上了特殊濾鏡,直接把戎柯的反應當作小女兒家的害羞。

內心十分欣喜,面上的笑臉也越發明顯。

戎柯絲毫不知道這兩父子說了些什麼,只是順著霍節的思路想下去,如果說暫時與霍朗月訂婚,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各方的暗流湧動。

畢竟,霍家的人征戰沙場,霍家的未婚妻在家裡,如果皇帝在對著霍家的未婚妻下手,天下人悠悠之口他都堵不住。

可是.....霍朗月他....

“伯父,表哥他沒有心悅的人嗎?這般是否太委屈他了?”戎柯還是覺得有些委屈了霍朗月。

霍節疑惑的歪著腦袋,沒有搞懂戎柯的話,還是接下來“他一個臭小子他委屈個什麼,他高興的很呢。伯父就是怕委屈了你。”

戎柯點點頭“無事,阿柯沒什麼,訂婚而已。表哥回來還是可以解除的。”

一頓飯之間,戎柯與霍節談了很多關於現在丹陽的事情,霍節一開始只是以為小孩子好奇,在與戎柯之間交流之下,他也逐漸認真了起來,他逐漸認識到他這位小侄女的心智遠不在自己之下。

不由得感嘆著霍朗月真是找到了一個好媳婦。

兩人就線下的朝政形式,越聊越歡,戎柯的很多觀點,都切實的切中勢必,觀點大刀闊斧,雖然欠缺了一些保守,但直中要害。

而霍節看法老辣帶著屬於年長的通達,分析著戎柯在政見上的不足與條理性。

“阿柯,如若你是個男子,竟來必定官拜丞相,可惜啊可惜。”霍節許久未有這般暢快淋漓的感覺,只是感嘆戎柯不是男子生不逢時。

戎柯聳聳肩,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女子不可建功立業是中原的破規矩,在南疆自然不必遵循。

只是和霍節的交談中,更戎柯更明白了一些道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但君舟民水的道理卻不可忽視,自己一直把目光放在排除異己上,對於壯大自己的陣營雖然也在行動,但一直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回去以後,戎柯立即給任宣去了一封信,在壟斷南疆經濟的同時,更要注意逐漸在民間建立威信。至於自己的母家.....哼,那群人見風使舵的本領比駕船的船長還熟練,當自己有一定籌碼的時候,那群人自然會貼上來。

和霍節談好以後,也正是確定了戎柯霍朗月未婚妻的身份,本來就是一家人,也不用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簡單的口頭約定。

左右戎柯也不打算真的嫁到這裡,等霍朗月出徵回來,差不多也是自己該回南疆的時候了。

第二天,霍家軍出征的時候到了,百姓夾著道歡送這保家衛國的將士。

作為主帥家屬的戎柯自然分到了一個很顯眼的位置。

“籲~”一匹白馬在戎柯的眼前停下,霍朗月身穿著一襲甲冑從馬上越下哎,幾周不見,他的青澀褪去了一些,反倒是像擱淺的石頭,逐漸顯露出銳利的稜角。

他深深的看了戎柯一眼,彷彿要把她的影子牢牢記在心裡,半晌開口道“阿柯,我走了,等我回來。”

隨後沒有去看身後心愛姑娘的反應,利落的翻身上馬,歸隊出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