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滅聖盟收留,哪裡能苟活到現在。”

年輕百戶眼中閃過一絲悲涼,冷笑道:

“所以寧願拼著魂死身滅,入了四神門下,只為了看一眼白重器到底怎麼死!”

藍大管家眼眸漆黑一片,透出幾分魔性,嘴角扯出詭笑:

“白重器哪怕沒死,應當也是身陷囹圄,騰不出手。

否則,我們這場對話還沒說完,黑龍臺的人馬就應該團團包圍住了。

二十年前,他便是天下第一大宗師,一人橫壓玄洲的可怖存在。

八百里天京城內,若直呼其名,必會被感應。”

年輕百戶臉上顯露快意,陰森森道:

“那麼多人盼著他死,他怎麼能不死!

遠的有,招搖山的八大妖王,一尊魔主,還有滅聖盟十二個老怪物,四神門下的天選之子……

近的話,燕王、寧王、懷王,乃至於太子,

誰願意頭上壓著一片天?

還有楊洪那個老東西,魏國公、衡國公死後,他就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

至於三教六統,那些無膽匪類更不可能希望白重器突破神通,衝擊長生!”

藍大管家輕聲附和道:

“一尊千秋萬載的蓋世聖人?呵呵,白重器野心太大,天下無人會讓他功成。”

年輕百戶吐出濁氣,心緒平靜。

雙手的拇指、食指彎曲,中指、無名指、小指併攏,置於額頭眉心。

“諸行無常,天機莫測。”

藍大管家同樣回禮:

“求知若飢,虛心如愚。”

兩人眼眸如火,升起焰光,齊聲道:

“唯智奇士,毋為所困。”

車廂之外,神色麻木的老年車伕揮舞長鞭,往濃墨似的夜色深處駛去。

……

……

次日一早,剛到卯時。

紀淵早早地起身,穿上那身雲鷹袍直奔北衙。

他甫一出現,就引得其餘緹騎嘖嘖稱奇。

比起上次的如避瘟疫,這回明顯要熱情許多。

畢竟,許總旗被降職休養在家,林百戶死於義莊火場。

以前得罪過紀淵的兩個人,如今都沒得到什麼好下場。

反而是這位原本不受待見的遼東泥腿子越走越高,射藝、圍場兩次大考,都拿到頭名。

武舉人功名,即將到手!

“他就是紀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