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弓在手,紀淵胸中殺機暴漲。

莫名有股子攪得翻天覆地的兇狂氣焰,於胸膛翻湧盈滿!

他眼簾低垂,半開半翕,收斂冷冽之色。

重瞳神光宛若數道光圈,窺視駁雜交錯的元氣流向。

「大不淨菩薩注視,如同千里鎖魂,時刻感應我的方位?

那反過來講,只要那兩位法王還在華容府,便就逃不過我的察覺!」

透過皇天道圖的映照氣機,紀淵冥冥感應著大不淨菩薩座下。

赤練、白眉這兩位法王的蹤跡!

隨著硯臺翻倒的濃郁墨色消散退去,他深吸一口氣,周身毛孔悉數放開。靈肉合一的軀殼如同吐納呼吸,蘊養沉凝的心神。

堅固如金剛石的諸般念頭,如琢如磨、如切如磋!迸發出一連串火光,好似一輪大日煌煌照耀!

約莫是半個時辰,那一縷極為晦澀、接近於無法感知的氣機。終於被捕捉到!

「換血十次,可殺真罡否?」

紀淵將心頭雜念全部斬卻,五感放大至極限,虯筋板肋挽開撼天弓!再用龍象大力拉成圓滿!

頭頂三寸之處,濃烈氣數凝成一頂旒冕,許是天時相助,烈烈風聲倏然靜止。緊接著,每一絲氣流的動向,都倒映於他的心間。

千年大蟒鞣製的弓弦咔咔作響,氣血內息似江河傾瀉,灌入其中,凝聚無形氣箭!如雷暴烈,刺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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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容府繁盛富庶,天南海北的行商都匯聚於此,做著各行各業的生意,賺取數之不盡的雪花銀。

久而久之,就使得城中三樣極富名氣,分別為青樓、鏢局、佛寺。其一是因為無酒不成席,無色難尋歡。

談買賣最好的地方,便是風月場所。

勾欄聽曲,推杯換盞,彼此拉近關係,才能稱兄道弟。而且花樓畫舫遍地,諸般名目都有。

像什麼北方的婆姨,江南的瘦馬,吳越的嬌娃,***俱全!

按照金風細雨樓的說法,第一等的頭牌要懂彈琴吹簫、畫畫圍棋、打雙陸、抹骨牌等百般Yin巧。

第二等的清倌人,除去吟詩寫字等風雅事外,還要精通數算記賬,緣由是贖身之後,多為商賈妾室,幫得上忙。

第三等只習女紅剪裁,或是油炸蒸酥,做爐食、擺果品,這些侍候人的活計。

華容府最為出眾的幾座樓門,既有第一等的花魁頭牌,也有第二等的色藝雙全,至於第三等的小家碧玉,亦是不缺。

***豪客、風流才子、販夫走卒,任何三教九流之輩,皆能接待。

其二鏢局,則是走南闖北,難免與人結仇,加上各地府州世惡道險,無論商隊運貨,亦或者看家護院,都離不開一幫好手撐場面。

其三佛寺,那些鉅富商賈見過離奇怪誕,遭過大風大浪,心中有私,容易生鬼,遂常常求神拜佛保佑平安,捐了不少香油錢,修繕佛堂寺廟。

今日,未時過半。

華容府鏢局的行首,同隆鏢局的當家人接到一封燙金名刺。於是帶著幾個心腹弟子,匆匆來到天香樓。

不同於其他***橫流的煙花之地,天香樓這塊招牌響噹噹。每年一次評定花魁的玉簪會選,都牢牢佔據前三甲。

更得許多文人雅士的青睞追捧,時常流出幾份中上詩作,為各色佳麗助威揚名。華容府諸多青樓勾欄,有的主打一個「俗」、有的主打一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