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代如此?還真是夠兇狠、夠惡毒的詛咒!”

紀淵眉毛挑起,好似有些驚詫。

他想到那位張大佛爺,其祖祖輩輩,世世代代。

男子皆是三十七歲被厲鬼索命,女子懷孕之後便精血乾枯而亡。

意思是,那孩子甫一生下來,就沒了孃親。

過不了幾年,老爹也撒手人世。

最後,連帶自己也難擺脫夭折早逝之結局。

如此一眼望得到頭的悲慘人生,該是何等煎熬?

娶妻生子這樣的世俗樂事,卻像催命符。

每過去一日,就離鬼門關更進一步!

“這樁事兒,陽間、陰市都有傳聞。

張家為此也請過不少高人,懸空寺、皇覺寺的首座,

真武山、老君教的高功,皆是拔除不了。

那詛咒之力,根植於骨髓。

除非自絕斷後,否則世代傳下。”

安善仁也是連連嘆氣,好像頗為同情。

對於凡夫俗子來說,傳宗接代是比天還高的頭等大事。

怎麼可能輕易捨得下?

因此,絕後,絕嗣。

實為世間最惡毒的詛咒之一。

“如今,城隍廟的那位張大佛爺,乃是張家第二十五代人。

他們張家早年間做倒斗的買賣,算是陰門之中的‘盜’字門。

後來經過慶皇假墓的那遭劫難,便就收手不做了。

轉而幹起當鋪,收些來路不乾淨的金銀玉器。

老爺想打聽走陰人行當,找他應該是沒錯。”

安善仁之前待在陰市,靠著做雲吞的手藝吸引不少陰魂小鬼,也算是半個包打聽。

但凡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便沒它不曉得的訊息。

“既然如此,說不得該去會一會這尊大佛了。

看這張奇山,究竟奇在何處。”

紀淵眸光閃爍,敲定主意,暗自思忖著:

“這天京城還真是藏龍臥虎,連陰市、鬼魂的買賣,也有人辦得風生水起。

那些武勳貴胄,世家大族,不過聖人腳下的浮華表面。

真正的陰私、見不得人的勾當,恐怕都藏在底下。

若不刻意去關注,如何發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