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踏入真容院,足足喝了三壺茶,也沒有等到那位所謂的貴客出現。

以至於讓他有些懷疑,無嗔方丈是不是在戲耍自己?

“就因為我打壞了大雄寶殿的屋頂?心眼也忒小了!”

雙手搭在座椅上的紀淵搖頭,滴咕著只有自個兒能聽懂的玩笑話。

他瞥了一眼外面的陰沉天色,緩緩起身,打算離去。

既然貴客許久未至,要麼是耽擱了,要麼是來不了。

無論哪一種情況,繼續再等下去都毫無意義。

“對了,剛才走得匆忙,水雲庵的虎狼丹方,還有那幾枚上古神丹忘了拿。”

紀淵忽然想起文武魁會的彩頭,這一次他與虞卿飛、徐懷英、玄明和尚幾個天驕氣機爭鋒,受益頗大。

牟尼寶珠孕育的鬥戰勝佛體,已經初具雛形。

接下來,就是體會領悟箇中真意。

如同敲打鐵胚一樣,將其徹底鑄成。

所以需要極多的資糧,用於填補自身。

“不知百枚大丹能否夠?難怪都說氣血武道是無底洞。

想要累積出雄厚底蘊,便是金山銀海擺在面前都能消耗一空!”

紀淵一邊思忖,一邊考慮巡狩之事。

天京城愈發雲波詭譎,難以看透全域性。

四神好像都在落子,皆是奔著聖人而去。

最終誰是贏家,恐怕很難說清。

“天京城國運匯聚,龍氣濃郁,卻也沒有想得這麼穩妥。

年節之後,初春一到,立刻點齊人手,巡狩遼東……就當暫時跳出泥潭,瞧一瞧外面的風光。”

紀淵踱步行於風雪,偶然瞥見佛堂門前有一塊丈許高石碑。

上面遍佈形似道文的古樸字跡,頗有些意思。

識海之內的皇天道圖,微微一震。

他立刻做出起了興致的好奇模樣,走過去一看。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行句子——

天之三寶日月星,地之三寶水火風,人之三寶精氣神。

這二十一個字最為顯眼,也最為清晰。

旁邊還有零零亂亂、七顛八倒、大小不等的許多字跡。

“這是寒山寺的一大名勝,喚作‘無字碑’。”

燕王白行塵的聲音凝成一線,隨著呼嘯狂流捲過風雪。

“此物本在西山府石佛寺的崖壁上,被當地的樵夫、獵戶發現了不凡之處,當成寶貝鑿下。

你若用清水灑溼,再以棉布擦拭乾淨,即可看到歪歪扭扭的各種短句,或者語焉不詳的胡言亂語。

更妙的是,這些字跡日曬不褪,水洗益清,揭去一層,又現一層,層層有字,字字不同,乃為奇觀。

有人說,這是某位高僧大德生前以崖壁作紙張,以氣血作筆墨,肆意揮灑心中所悟。

也有人說,這是某位科舉不第的落魄儒生,隱居於山野,隨手所寫。

後來,洛大老闆用五千兩銀子買下,又請工部大匠凋琢成碑,立於佛堂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