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洛與貞,紀淵轉頭直奔太安坊鑼鼓巷的醉花樓。

顧名思義,這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天京但凡好點酒色、喜歡尋歡的男子只要打聽一二,都能知道那句話。

外城多娼館窯子,內城多勾欄青樓。

什麼意思呢?

這娼、妓並非一體。

娼是賣身賣肉,

妓是賣藝賣色,

兩者是不同的意思。

娼館窯子,只要給錢就是大爺、就能隨意盡興。

不拘任何規矩,也不用在意窯姐兒願意與否。

而勾欄青樓,門道卻就多了不少。

因為妓往往都通音律識風雅。

琴棋書畫、吹拉彈唱。

樣樣皆要學,皆要精。

且姿色不差,甚至不乏有冰肌玉骨、媚骨天生的上等人物。

她們接待的客人都是風流名士,俊彥才子,朝廷大員,諸如此類。

檔次就顯得不同。

故而,進到勾欄青樓。

想要做入幕之賓,享受魚水之歡。

首先銀子必不可少,其次本事必不可缺,再就是風姿容貌必不可差。

有了這樣的條件,才能無往不利,贏得芳心抱得美人。

簡而言之。

娼與妓之間。

存在著門檻高低和身份貴賤的明顯差異。

前者為賤,後者為貴。

紀淵今天要去的醉花樓,就是太安坊專門做皮肉生意的一座娼館窯子。

約莫半刻鐘左右,等他到了戲子、伶人混雜聚居的鑼鼓巷,已經外三層、裡三層擠滿了好事者。

這年頭窮苦百姓沒什麼樂子,菜市口看殺頭都能津津有味。

哪家哪戶有熱鬧可以湊,直接就搬好板凳揣著瓜子坐過去了。

“北鎮撫司又來人了。”

眾人見著紀淵那身緹騎雲鷹袍,各自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忽然間,有人高喊道:

“可是講武堂頭名的紀九郎?”

這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刻引來紛紛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