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的威信,可不是因為他是先帝近臣,而是他恐怖的殺戮手段!

北鎮撫司。

一個家丁打扮的人,站在大門口,趾高氣揚的道:“我們九千歲傳詔,田爾耕也敢拒而不見嗎?不想活了嗎!?”

門口的錦衣衛侍衛冷眼盯著他,道:“我說了,指揮使外出辦事,並不在京裡。你要是再繼續糾纏,我就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自然是魏府的家丁,他看著以往暢通無阻的詔獄進不去了,心頭憤怒,直接冷聲道:“哼,他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家丁也不敢多待,真怕被抓進去,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

詔獄旁的侍衛沒有理會他,錦衣衛現在有兩個都指揮使,田爾耕確實不在京裡。

另一位倒是在。

在一片匆匆忙碌中,時間漸漸過去,天色漸晚,京城各處大街反而熱鬧起來。

一處典當行。

一個白鬍子滿臉的老者,手裡顫巍巍的拿著一個花瓶,瞪大眼睛看著,鬍子不停的顫,嘴裡喃喃的道:“這是北宋官窯出的,現在可是少見……客官要典當?這可是能當傳家寶的好東西啊……”

當東西的一個年輕人,笑呵呵的道:“您再看看這些?”

說著,他開啟身前的箱子。

老者轉頭看去,登時放下瓶子,走過來,伸手拿過一硯,盯著打量,道:“是這是……東坡硯?”

“這是吳道子的畫?”

“這個串佛珠,是唐朝白馬寺……”

老者激動的無以復加,將箱子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盯著看,愛不釋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年輕人有些不耐煩了,道:“行了大掌櫃,別廢話了,估個價吧、”

老者一怔,轉醒過來,看看這些東西,又看看年輕人,見他穿著普通,又是天色漸黑,快要打樣的時候,不由得摸著鬍子,道:“客官,這些東西,尋常是難得一見,您一下子拿出這麼多,不會是……”

年輕人嗤笑一聲,道:“怕是贓物?放心好了,這是寧國公府上出的,國公最近缺銀子,才拿出來典當,不要想太多了,估價吧。”

寧國公?

老者想了想才想起來寧國公是魏良卿,神色有些變化,繼而道:“客官,您這些東西,小店可吃不下……”

年輕人打斷他的話,道:“行了,別廢話了,有多少銀子,拿多少東西,十萬兩有吧?”

老者嚇了一跳,連忙道:“小店可沒那麼多,嗯,一萬兩,還是有的。”

年輕人一臉焦急與不耐,道:“拿銀子,我要現銀。”

老者心想一萬兩應該沒多大問題,笑著應著,道:“祥子,拿銀子,收貨。”

“好的掌櫃。”有個年輕人跑過來收東西。

“快點快點,我還趕著去下一家。”年輕人不耐煩的催促。

一處綢緞莊。

掌櫃是一對夫妻,看著堆在櫃檯上的精緻絲綢,對視一眼,男的道:“客官,那個,小店收不了了,剛剛來了一撥人,將我們存銀都帶走了。”

來的是一箇中年人,他瞪著眼,道:“這可是蘇州府的上等絲綢,貢品,你也不收?”

掌櫃的苦著臉,道:“我倒是想,但真沒銀子了。”

中年人沒有說話,讓人搬東西走。

這不是第一家沒銀子了。

天色漸黑,魏良卿等人急匆匆湊集在一起。

他們遇到了麻煩,貴重之物典當不出去了!

京城裡能收的鋪子,他們都去了,家家戶戶好像都沒了銀子。

但他們籌集的還遠遠不夠,從京外調配,時間根本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