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大梁。

李斯已經三次拒絕了魏王或明或暗的邀請,言稱要等待其餘六國的使臣到齊後,一起前去拜見魏王!

這自然讓已經有些老邁的魏王大動肝火,魏國的一些朝臣也是憤怒指責那李斯小兒的狂妄;

說就這種無禮傲慢之人還是出自儒家,真是令桑海的小聖賢莊蒙羞!

但在這種特殊的敏感局勢下,魏王和魏國之臣們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恐成為眾矢之的。

李斯的‘高姿態’,站在秦國的角度來看,自然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的,他也認為自己做出的選擇是當今局勢下,對秦國最有利的選擇。

和李斯會過面的龍陽君已然看出;

這個氣質鋒芒畢露,言行舉止一板一眼的年輕人,內心已經把這次六國齊聚大梁城的天下要事,當做了李斯他成就自身野心的踏腳石。

而那位秦王嬴政,似乎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有野心有能力的人!

此時。

一處房間內。

秦、韓、趙、齊、楚、燕六國的使者齊聚一堂。

而讓已經確立‘自己是帶頭大哥’地位的李斯略有失望的是;

韓國派過來的使者是韓相張開地之孫張良張子房;

並不是與他同樣師出荀子門下的師兄韓非!

‘這個少年看起來十分沉穩,能讓韓非放心的被委以重任,必然有不凡之處……’

看著年紀雖然不大,但赫然一副謙謙君子溫文如玉狀的張良,李斯倒是並沒有初次見面,便小覷對方的心思。

以貌取人者,皆是下愚之人。

況且出生五代為相世家的張良作為翩翩少年郎,氣質出塵;

已然讓和張良見過面的龍陽君眼眸當時異彩連連,起了結交之心。

張良作為堪稱‘完美人設’的時代驕子,從外貌上便不會輕易被他人小覷。

而六國使臣中,少有酒囊飯袋之人,在眾人一番暗藏機鋒、心思各異的寒暄和試探後;

李斯突然出聲,對一直默不作聲,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張良發起了難:

“說起來,那位披甲門的披甲神君吳子孝,和韓國的流沙一直以來交情匪淺;

不知道身為流沙成員的子房如何看待這件事?”

眾人聽罷神色各異,顯然有的人並不知道吳銘和流沙還有著這一層關係;

而眼前這個相貌出眾、舉止沉穩的少年郎竟然還是韓國流沙的一員。

張良沉吟一瞬,旋即露出溫潤笑容,讓一直注視他的李斯眼眸略有恍惚,他在張良身上看到了韓非的影子,但又不盡然。

“這位江湖中,人稱披甲神君的吳銘,和流沙先前確實有一些關於羅網情報上的聯絡。”

語氣悠然,不徐不疾,張良環視眾人繼續說道:

“但眾所周知,我們韓國在這位披甲神君身上,不但折損了一千多名精銳的將士;

而且四公子韓宇、大將軍姬無夜、血衣侯白亦非三人之死,皆是和披甲神君脫不開關係;

大家難道還認為,流沙依舊和這位給韓國留下慘痛回憶的人保持著聯絡嗎?

況且,齊國不但重蹈了我韓國的覆轍,甚是令張良惋惜,而且受到的威脅更大;

我想我們當務之急,是應該放在怎樣說服魏王,透過魏國方面來讓那位披甲神君罷手才是!”

“這位子房先生言之有理!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聯合起來向那魏王施壓,解救我齊國於水火之中方是當務之急!”

齊國的使臣連忙開口說道,他顯然不願意看到鋒芒畢露的李斯和其餘國家使臣針鋒相對;

這對於現如今情況危機的齊國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先生的稱謂,子房愧不敢當!”

張良見李斯並沒有繼續發難,內心知道這一關已經過去,從容不迫的對那齊國使者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