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皮糙肉厚,穿粗布衣裳不礙事。”

農村的粗布,雖然有點摩面板,但是吸汗透氣,最重要的是,這件衣裳是母親縫製的。

門口停著一輛進口的福特汽車,楊豐年親自開車,陳清河和楊音韻坐在後面。

車子在縣城公路上徐徐行駛,楊音韻忍不住感嘆,“汽車可真好啊,跑起來既快又穩。”

陳清河撫摸著真皮坐飾:“老婆,等賺了錢,咱也買一輛。”

“一輛車得多少錢?”

“大概十萬塊左右吧。”

楊豐年苦笑著說道:“想當初我買這輛車,可是花了全家三分之二的積蓄。”

來到八仙樓,陳清河點了一桌子菜,還有上好的茅臺酒,宴請倆人吃飯。

生意人的心事都比較重,只有在醉酒的時候,才能開啟話匣子。

三杯兩盞下肚,楊豐年說出了自己的過往。

他父親是個大商人,早年間就是做服裝生意發家,家產有十幾萬。

楊豐年則是一個紈絝,除了花錢啥也不會。

直到半年前,父親去世,揮霍無度的楊豐年,竟然用家裡三分之二的資產,買了一輛轎車。

後來生意連鎖崩盤,慌了神的趙豐年,急忙收攏資金,在老家石龍縣開了一個百貨市場,一個服裝店。

現在手裡有點閒錢,想要聯合趙昌平,每人投資五千塊,開一個自產自銷的服裝廠。

趙昌平問:“清河兄弟,你現在身上的資金,比我倆加在一起還要多。”

“要不要一起入股,咱們初始資金一萬,每個人三千多,壓力還能小一點?”

陳清河問:“你們的公司,打算叫什麼名字?”

“名字俗氣一點,就叫昌年服裝廠。”楊豐年一杯酒下肚,顯得十分豪氣。

“兄弟,要不你也來入股試試?”

陳清河沒有回答,而是問一直沉默不語的楊音韻,“老婆,你覺得我該不該花三千塊入股?”

“我……我不懂啊。”

“但說無妨。”

在提出要投資三千塊時,其實楊音韻的心裡就一直打鼓,不想把錢放在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

可錢是陳清河賺的,他生意的事,自己不好插嘴。

現在陳清河開了口,楊音韻趁機提議說:“我還是覺得……有了這筆錢,買房子置地會更妥當一點。”

“哈哈,我聽我老婆的。”

陳清河說:“我準備在縣城買一套房子,另外在老家蓋一棟二層的小洋樓。”

“剩下的錢,就留著供我們一家老小吃喝。”

聽到這句話,趙昌平和楊豐年都面露失望。

陳清河知道,這倆人嫌自己胸無大志。

可陳清河自己心裡,則是有一杆秤權衡利弊,秤桿上的刻度是時間。

他不認識楊豐年,但知道後世一個有名的公司,名字叫昌平服裝廠,和昌年服裝廠,只差了一個字。

陳清河還清楚記得,這個昌平服裝廠,創立時有一個小波折。

公司成立不久,因為董事會缺乏經驗,導致經營不善瀕臨倒閉,又第二次籌措資金建廠。

第二次建廠時,為了圖個吉利,就選了昌平兩個字,意思是日後公司平穩昌盛。

陳清河絕非不願意投資,而是在等雪中送炭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