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莫須有’,好個陳休!!”

鄭天元冷笑著開口,那蒼老且佈滿斑紋的臉上,有著幾分陰寒之意:“再送三百餘人進去!也該讓這安靜的江南府見見血了!!”

“老師,何至於此?”杜海明的臉上有疑惑之意浮現。

鄭天元陰笑兩聲,濁黃的老眼有著幾分狠辣之意:“我問你,當今的江南府,諸多世家宗門之間,以誰為首?”

“那非老師莫屬。”

杜海明的眼眸之間有著幾分傲然:“王謝清風雖是萬古流傳,但卻偏安一隅;陳家為前朝皇室,為陛下所忌憚,難起風浪;花月劍派,心在山水而非世俗;大江盟名為宗門,實在商幫漕運,難登大雅之堂!”

“老師是江南府間,唯一能夠拿出八珍的!也是唯一能夠制住那玩意兒的。”

鄭天元的話語間是刺骨的寒意,每一言每一語間,彷彿都能掉下冰渣一般:“只要我活著一天,這江南府的人,都得聽我的號令!否則,他們別想得到八珍滋補,也別指望有人能夠降服住那玩意兒!”

他那枯樹皮一般的老臉瞬間有些扭曲:“但是,如今他陳休要以懸鏡司主導江南府的秩序!這就是在砸我的碗!今日揮刀古劍門,意在老夫!!”

“我倒要看看,是你陳休厲害,還是在磅礴江南大勢更為恐怖!!”

入夜時分。

懸鏡司間,陳休安然獨坐,輕敲書桌,眼中有著幾分玩味之色。

他緩緩開口道:“兩位公子,不知此時到訪,有何貴幹啊?”

王伯言微微拱手,頗為凝重地道:“陳兄,你今日所做之事,有些過火了。”

“哼!我做的過火?”

陳休冷笑一聲,寒聲道:“這是他古劍門自找的!!”

王伯言眼眸微動,輕聲開口:“陳兄,停手吧。你若是再不停手,真的激怒了鄭家,那你需要面對的,可是偌大的江南六郡!千萬百姓,以及上百宗門世家。”

他的話語之中滿是告誡之意:“甚至是平安侯的問責。我大伯記掛著鎮南王昔日之恩情,所以特地派我們二人到來的。”

饒是陳休,此刻也是微微皺眉。

他心中有著無盡的不解,沉聲開口道:“鄭家不過是一方豪門氏族,鄭天元也不過是四品功名頂戴。縱然他的手中,有著那所謂的‘八珍’!”

謝安幽幽地道:“陳兄,這要提及這江南府間的隱秘了。”

他緩緩抬頭,晶瑩的眸間罕見多了幾分認真:“你應該記得吧?我曾和你提到過,這江南府的幽冥黑霧!入此間者,如身墮閻羅地獄!”

王伯言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這就是第二個原因。”

謝安搖了搖頭,慢慢悠悠地道:“這黑霧之氣,有著無盡陰煞寒毒。籠罩大地之時,黑霧之間有幽冥惡鬼化身。伸手不見五指中,無數百姓慘死,家畜暴斃,千里沃土化為森羅冰地。”

“即使是我們的長輩,能夠殺妖滅魔除邪,但也無法驅散這無盡的黑霧。偌大的江南府間,唯有鄭天元出手,才能夠驅除這無盡黑霧,還大地太平。”

言語間,他那俊俏的臉上有著深邃之意浮現:“這,便是那鄭家的底氣!”

這時,有呼嘯狂風大起。

陳休微微抬頭,只見那庭院之中,古木搖晃。

遙遠的天際之中,有著無盡漆黑的雲朵緩緩而至,似是能夠吞噬一切一般。

“怎麼可能?這個時候,會有幽冥黑霧驟起!!”

謝安的眼眸之間,有著幾分寒芒浮現:“如此狂暴,如此突然!城中百姓,怕是全然沒有防備!”

江南府間,此刻天寒如陰,陰風四起!

淒涼的哭聲、哀嚎聲、慘叫聲迴盪於天際之間。無盡陰森的黑氣自江河之畔盪滌而出,一如滾滾浪潮,洶湧不止。

須臾之前,籠罩了數方郡縣。

煞氣沖天眼,幽冥凝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