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春從床下拿出一包東西,裡頭都是祝木蘭交代她找的寶貝,蜈蚣啦,蠍子啦,香料啦……

屋子的門大敞開,彷彿下一刻就會有人進來一般。

可即便如此,祝木蘭全然不在意,專心地調製她的毒藥。

按她的邏輯來說,光天白日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不是有鬼就是有妖,擺明了就是告訴人家你在幹壞事嘛!

因而她反其道而行。

身為殺手組織羅生門的門主,她調製毒藥的功夫,在江湖上她敢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因為……前三甲都是她自己。

所以這能讓人悄無聲息地死去的香料,很快就被她調製出來了。

“今晚就點上。”

“今晚?”冬春驚訝,“小姐,這毒……你要不要先試試再用?”

“怎麼?我的製毒技術,就讓你這麼不相信?”

冬春趕忙解釋道:“我這不是怕你像上回那樣,睡了一個男人嘛!”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祝木蘭就生氣。

“你說得對,這藥得試試再用,要不然就像上次一樣,我本來是做一的那個,後來就變成做零了,給我氣死!”

冬春目光呆住了,“小姐,什麼做一做零的?我總覺得,我說的,和小姐你說的不是一回事。”

“不不不,就是一回事,並且你這個提議非常好。”

要是這毒藥的藥效岔劈了,跟上次一樣,她也得保證,裴行簡必須是一直做零的那一個,要是藥效不岔劈,那裴行簡就死翹翹。

哎,兩方面都考慮到了,完美!

冬春瞧著自家小姐摸著下巴思考問題的樣子,怎麼越來越……猥瑣,啊不,越來越不對勁兒了呢?

她有點害怕呀……

說幹就幹,祝木蘭可是個行動派,當即她就對這個新制作出來的毒藥進行了藥效試驗。

試驗的過程省略不計,總而言之,是如她所願的那般成功了。

“現在,聘禮和嫁妝這兩份錢已經到手,中秋後,佣金和遺產就全到手了。”

祝木蘭手指摩挲著香爐,笑容妖冶,目光轉向冬春,“計劃安排得如何了?”

“小姐放心,全都準備就緒了,在中秋宮宴上,裴行簡會因與太后激烈爭辯,導致疾病發作身亡,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覺察到端倪。”

“很好!不枉費我辛苦佈局了這半個多月。”

她手撐著下巴,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打自己的臉蛋,目光越過窗臺,不知看向何處。

在她答應替嫁的那一刻起,她就讓手底下的人摸清楚了一些事情。

比如南宮飛燕喜歡裴行簡多年,得知皇帝把祝珊珊指給裴行簡之後,沒少給祝珊珊下絆子。

再比如,祝珊珊單戀太子南宮珉,急切找到一塊跳板接近他。

再比如,大元朝實行的制度日益僵化,弊端漸露,正待一場改革的到來使其煥發新的生機,然而朝中以太后為首的頑固派卻排斥和抗拒改革,因而裴行簡作為改革的主張派之首,壓力極大。

……諸如此類,而她只需要利用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能完成她的目標。

假孕就是其中一劑強有力的催化劑。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晚上,祝木蘭沐浴後,在床上躺著看話本子。

“傷眼睛。”

她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一隻手憑空出現一般,奪走了她手上的話本子。

祝木蘭眉眼處多了幾分不耐煩,“什麼都管,你是我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