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夏道:“再過十日就是中秋了,屆時會舉辦宮宴,王公大臣皆會帶著家眷出席,太后娘娘也會從金光寺回來,您何不等那時,在眾人面前給祝木……”

“你的意思是讓本宮多等十日?”

南宮飛燕周身散發著冷氣,屋裡的氣氛更加壓抑了。

寒夏的姿態放得更低了,“稟長公主殿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您就當做是大發慈悲,讓她多高興十日,十日後她可就是要下去閻王的人了。”

經寒夏一番勸說,南宮飛燕的心情稍有緩和。

“也是,本宮就按你說的這般,讓她再多高興十日,十日後,可有得她受的。”

這十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給了祝木蘭一個合理安排裴行簡死去的時機。

話說裴行簡抱著祝木蘭從祝家出來,上了馬車,回裴府。

路上,裴行簡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的肚子瞧,那直勾勾的眼神,著實令她不快。

“你這痴漢的樣子,能不能收斂一點?”

他這才抬眸,與她目光對上,“身子可有不適?”

“沒啥事,能跑能跳,能吃能睡的。”她語氣不冷不熱的,“倒是大人你可不太妙了。”

“此話怎講?”

祝木蘭漫不經心地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新娶進門的夫人,不過三日就有了半個月的身孕,這事要傳開,你這頭頂上的綠帽可是要遭天下人恥笑的呀!”

他悶聲咳嗽後道:“孩子是誰的,你我都清楚。”

祝木蘭揚眉輕笑了一聲,道:“裴大人貴為內閣首輔,權傾朝野,連當今聖上都要給你三分薄面,可據我所知,大人主張改革新政,當今聖上亦是支援,太后卻是反對,因而大人這改革之路舉步維艱啊。

不僅如此,朝中不少人忌憚你的同時,視你為眼中釘,都恨不得把你拉下馬,取而代之呢!眼下這不就有這麼一個好機會,大人覺得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

裴行簡不語,只是看著她。

祝木蘭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著,接著又道:“誠如你所言,你沒向當今聖上揭發祝家違背聖意,是為何?”

聞言,裴行簡的眸光微動,腦海中飛快閃過她荷包上的圖文,眼神不由得變得凌厲了幾分,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的時候,那抹凌厲卻消失了。

空氣沉寂了許久……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會解決。”

祝木蘭紅唇一撇,“好大的臉,你以為我是擔心你啊,我是在告訴你,你沒幾天可活了。”

聽了這話,裴行簡低沉地笑了幾聲,“依你看,我還有幾日可活?”

“快中秋了吧?”

她掀開馬車簾子,目光望著大街上熱鬧的景象,“準備好兩塊板子吧,你死了,我一定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的。”

“夫人憂慮了,今年也好,明年也好。中秋,我都陪你過。”

兩人言語你來我往的爭鋒相對,讓這馬車周圍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馬車穩穩當當地在裴府門口停下,裴行簡下了馬車,轉過身鎖住她的腰,將她抱下了馬車。

門口,冬春在等著,一見祝木蘭,便小跑步迎了上去。

“帶夫人回去。”

裴行簡只交代了這一句話,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冬春不解,“小姐,大人這又是去哪裡?”

“管他呢!”祝木蘭掃了一眼離去的馬車,進了門,往無心院走去。

“我要的東西,都找齊了嗎?”她小聲地問。

冬春點頭答道:“都齊了。”

“好,門開著,東西都拿出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