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正是熱鬧之時。

裴行簡作為首輔本就萬眾矚目,加上今日他新郎官的身份,更是有無數官員爭先恐後地在他面前露個臉,只求著這位首輔大人記住自己,日後多多提攜自己。

裴行簡素來不喜飲酒,因而大半來敬酒之人,都被他婉言回擋。

久而久之,有敬酒心思的人,不敢再往他跟前湊。

然而,川蜀的總督何書傑是個奇葩的。

端了兩杯酒竄到裴行簡跟頭,笑眯眯地把一杯酒舉到他跟前,“裴大人,這老朋友的面子你不會不給吧?”

“呵呵。”

裴行簡淡笑兩聲,接過酒杯卻不動。

何書傑借勢攀附上他的肩膀,開始八卦起他的事情。

“這綠帽子你真的要在自己的頭上箍著?”

“何意?咳咳。”裴行簡佯裝聽不懂。

何書傑一邊給他拍背一邊說道:“祝木蘭即便是清白之身,可今日之事一旦傳出去,三人成虎,就算她是清白之身,也會被流言所傷,你作為她的夫君在所難免受到牽連,你當真要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毀了自己?”

裴行簡面露不悅,“我何時成了情根深種之人?”

“好好好。”何書傑妥協地擺擺手,“我知道你不在乎你的名聲,是我多慮了,祝你幸福。”

裴行簡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何書傑。

何書傑被他盯著全身發毛。

“為何這般看著我?怪嚇人的。”

“呵。”裴行簡意味深長一笑,“她是不是清白之身,我最清楚不過了。”

畢竟那晚被霸王硬上弓的人可是他,她那青澀的模樣,還有……歡好之後床榻上的那滴血,都昭示著他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想起那晚活色生香的畫面,他竟覺得有些心猿意馬。

“幫我好好招待客人。”

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裴行簡離開了。

何書傑留在原地,反覆咂摸他話中的意思。

什麼叫他再清楚不過了?

難道……

容嬤嬤知道祝木蘭不是處子之身,裴行簡派人去殺人滅口,是因為祝木蘭和他早就勾搭在一塊了?

何書傑一想到這,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

哎呀!哎呀!裴行簡這個平日裡高風亮節,不近女色的形象都是裝出來的啊?!

連他這個多年好友都被騙過去了!?

此時,夜已深,賓客逐漸散去,熱鬧的裴府逐漸恢復了寧靜。

裴行簡步行至新房,見冬春守在門外,腳步停了下來。

“她呢?”

冬春垂首答道:“小姐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