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之秋盯住的一瞬間,依舊有一種被毒蛇頂上的感覺,小時候的那些痛苦的回憶,此刻洪水般席捲而來。

自己的那些懇求與恐慌,痛哭與哀嚎,以及那些人對自己的嗤笑,夏之秋看自己仇恨的眼神,還有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與石塊。

夏苑不自覺地低下了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她突然注意到了手心的那些疤痕,這是當初被父親用板子打的,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至今回想起來,還是能想起那鑽心的疼痛。自己對夏之秋與夏時義的恐懼,就像是一根深埋於體內的刺一樣,很難把她拔除。即使自己現在已經有了實力,有了可以反抗他們的力量,可自己始終不敢踏出那一步。

她知道,如果想要逃出這個陰影,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要做的更多更多,要變得更強更強,強到可以帶著娘和袁姨離開這裡,離夏家遠遠的。

夏苑暗暗下定了決心,又擦乾了眼淚,又對著鏡子把自己整理了一番,才又出去了。

來到閆老闆這裡之後,夏苑遠遠地就看到白曉明在門口張望著,她強露出一絲笑容走了過去。

「曉明。」

白曉明回頭的一瞬間,臉上的笑意就凝住了,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後又伸手撫上了她的臉。白曉明的手涼和之前一樣涼涼的,但此刻,卻讓她感到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我沒事,我們快進去吧!別讓閆老闆他們等急了!」

「好……吧!」既然夏苑不願意說,那他也就不問了。

到了樓上的一件雅間之後,夏苑就舉起了一杯酒說道:「閆老闆,鍾公子,我家中有點急事來晚了,我先自罰一杯!」說著,就飲下了杯中的酒,而在場的其他人根本沒有攔下的機會。

夏苑對這種酒很熟悉,這是當時夏之秋第一次帶自己來的時候,騙自己喝的酒。夏苑的第一感覺就是想吐,但由於顧忌到這三人的在場,硬生生的喝了下去。

「咳咳咳——!」

「夏苑,你沒事吧!來,先喝點水!」白曉明趕忙給夏苑到了一杯水。

「這酒可不是給你喝的,天凌,你先把酒收起來吧!」鍾子松說道。

等夏苑順過來之後,依舊還是感覺心裡好像有團火在燒一樣。等夏苑坐定之後,閆天凌和鍾子松都發覺到了夏苑的變化。他們在第一次見到夏苑的時候,她就像一隻極易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第二次見她,她依舊是有些害羞,不自在。但這一次,夏苑完全感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都透著股成熟的氣息,臉色也跟之前比,紅潤了不少。若能好好打扮一番,也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酒過三巡之後,所有的人都幾乎已經有些醉了,夏苑就說起來自己的那把「乜月」,聽兩人說了這把劍的奇異之處,閆天凌和鍾子松也想見識見識。

夏苑把劍召喚出來之後,兩人都拿了拿那把劍,除了覺得劍異常鋒利之外,也沒有什麼感覺,但在夏苑手上,它依舊是把很重的劍。

「你的這把劍是不是用一些什麼特殊的東西做成的?」閆天凌問道。

「我記得鐵匠鋪裡的趙大哥說,這是他老一輩的人在一坐上上撿到了一塊非常堅硬的石頭,然後就做成了這把劍。」

「那也不應該會這樣啊!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做成劍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夏苑的腦子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了,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說道:「我記得趙大哥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他說不管是誰把這把劍拿回家,家中總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這算奇怪的事嗎?」

閆天凌又思索了一番,低聲說著:「難道是劍靈?」

「閆老闆,你說什麼?」

「我沒

有猜錯的話,這把劍應該是有了自己意識,通俗來說,叫做劍靈。一把兵器在製作的過程中,傾注了製造者的心血與心力,這就會賦予這把兵器於人的意識。但在通常情況下,人是看不見劍靈的,劍靈也無法現身,只能聽從主人的命令。如果,兵器的原材料就不一般的話,那麼劍靈是有可能離開劍本身,但劍靈離開的越遠就越弱。如果,這把劍真的像我說的那樣,也許是她不滿意把自己買走的人,才故意做些什麼事情。劍靈越強大,對主人本身實力的要求就越高,而你拿不起來這把劍,也可能跟這有關係」

其他人都是一臉奇怪的表情的看著他。鍾子松更是說道:「你是在給我們講故事嗎?」

夏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嚴肅的面孔,隨後他又恢復了一臉的笑意說:「不過,這些我都是從古書上看到的,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啦!」

夏苑嘆了口氣,突然感覺有一個視線在看著自己,是一種帶有敵視的,又有些好奇的目光,趕忙站起身,向四周看去,可除了他們幾個什麼人都沒有。

「你怎麼了?」白曉明問道。

「沒……沒什麼,我應該是看錯了!」夏苑正說著,忽然聽到門外一陣的喧譁聲。

「都閃開閃開,把所有的門都給我開啟!」

「都站好,爺爺的刀可不長眼!」

「你還敢還手,信不信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鍾子松當即就衝出去了,夏苑也相想出去看看,可被白曉明按到了凳子上,用眼神制止了她,擋在了她身前,而閆天凌隨即也跟了出去。

夏苑只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

「這位大人,今天來到我這裡,還打傷我的人,這是什麼用意!」夏苑幾乎都能聽到閆天凌話語中隱忍的怒氣。

這是一個十分粗獷的聲音,「閆老闆,今天早上,有人來報,街西口的範老闆在家中暴斃。而在此之前,有人曾看到你與他發生過沖突,所以請你回去一趟!」

「哼!你沒有什麼憑證,就聽信路人的一面之詞,就想帶我走,未免太武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