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蕭瑟、冬的凜冽,在一場場戰鬥中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第二年開春,風華晉升為先鋒營裡一個正兒八經的領兵,手下有了約一百號人,可以單獨領兵日常巡邏。

別看這手下不算多,但一個新兵不到一年便成了小領兵,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

新兵們都認識唐風,無論曾經仰慕她的,還是嫉妒她的,見她為新兵爭氣,無不自豪,紛紛說起了她在新兵營中的英勇事蹟。

於是,鎮西軍上下都知道了新人王唐風的名號。

但在鎮西軍,名號不是通行證,實力才是。

運輸隊和先鋒營的長官知曉她的實力,皆暗中欣喜,卻面不露喜。

少年英才也不是沒有過,緊要的是少年英才能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成長為將軍。

他們都暗暗地期待著,並嚴格地對待著。

開春之際,輪到風華領兵到幾處邊境村莊巡邏,這一行來回需要三四日,因此配上了伙頭兵。

出發前,風華一看來人,便嫌棄道:「怎麼是你?」

來人抬起半張猩紅的臉,「軍令如山。」

老木和風華結束運輸隊的任務後,一個入了伙房,一個入了先鋒營,兩人交集並不多。

雖不多,但都挺糗的。

半年前,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到紅血白水,風華當時忍住了,但回營吃飯時卻忍無可忍,跑到伙房後面大吐特吐。

吐完後,老木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遞給她一碗稀飯,並勸慰道:「習慣就好。」

她心生感激,想著老同袍真好,又聽見一句,「記得清理乾淨再走。」

感激頓時變成了尷尬。

兩個月前,第一次為同袍斂屍後,她躲到最遠的校場嚎啕大哭。哭完後,她突然看見老木就在不遠處,一手拿著個烤好的兔子,一手拿著弩。

她氣不打一處來,衝到他面前怒道:「看什麼看!看了多久?」

「從你跑進來開始。」老木淡然回答。

「你!」她覺得太丟臉了,便一手搶過那香氣四溢的兔子,拔腿就跑!

當然,風華不是因為老木見過她的糗樣而尷尬,畢竟她還見過更狼狽的老木。

她也不是嫌棄老木,而是擔心這一行外出時間太久,他的腿疾發作。

他們隨時可能與西戎發生衝突,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都難救。

於是,風華靠近老木,小聲問道:「你怎麼不跟長官說明情況,不安排隨行啊?」

老木瞪了她一眼,「很光榮?」

風華知道他雖是個伙頭兵,卻要強得很,否則上次也不會因為共騎前後的問題,胡攪蠻纏半天,「死要面子,活受罪!誒,上次在什麼時候?」

「半月前,放心了吧,不會拖你新人王的後腿!」說完,老木便走向了隊伍的後面。

「嘶,陰陽怪氣。」風華小聲嘀咕。

問時間,並不是怕老木拖後腿什麼的,而是想做好完全的準備。況且木已成舟,她也不會在讓伙房再換一個,這樣對老木也不好。

「出發。」風華手一揮,讓老木吃了顆定心丸。

不得不說,正常情況下的老木真是一個好廚子,能騎射,能打獵,能燒烤,使得風華這個先鋒隊的伙食改善了許多。

而且,她發現老木還能充當隊醫的角色,發熱腹瀉這些常見的小病,他居然能在山中找到草藥,為士兵們煎服。

她的地位因為老木的到來而受到了衝擊,士兵們都頻頻討好老木,還說每次隨行都要點名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