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掙扎的令狐仇,滿臉噴血,幾乎筋骨欲碎,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望向許寒,心中在驚駭,自己武藝自詡不弱,怎會只一合就敗給了這對方。

“許將軍,何必對這姓令狐的刀下留情。”撥馬而至的蔣正喘冷冷道。

令狐仇乃出身淮上郡大族,與仕辭為表兄弟,跟韓王有姻親之誼,遂跟仕辭一樣得寵於韓王,蔣正當初屈於令狐仇之下,想來也沒少看他臉色,心中少不了對其懷有怨意。

那令狐仇這時才知,眼前一招擊敗自己的敵將,竟然就是傳聞中的許寒。

知曉了許寒的身份,令狐仇的臉色更是驚怖。

許寒瞟了一眼地上的令狐仇,不屑道:“一個草包而已,殺了他我還怕髒了我的刀,且留他一條狗命,說不定會有用處。”

許寒的目的是震懾韓釗福,並非與其全面開戰,與其殺一個庸碌的令狐仇,倒不如留之做後用。

蔣正見許寒自有主張,也就再敢再多說,指著遍營的糧倉道:“這滿營的糧食,將軍打算怎麼辦?”

許寒駐馬遠望漢水之南,冷笑道:“一把火給我燒乾淨,我要用大火跟韓釗福打個召呼,讓他再也不敢小視我許寒!”

語氣之中,迸射著獵獵的殺氣。

蔣正得令,策馬而出,大叫道:“許將軍有令,放火,燒糧!”

片刻之間,烈火四處而起,幾十座糧倉逐一被點燃。

熊熊的烈火四下蔓延,將殘留的軍帳與營柵吞噬,過不得多時,整座要塞糧營便化成了一片火海。

赤豔的火光沖天而起,將半邊天空燒得通紅,更一條漢水盡染。

乘船逃進江水的殘兵們,望著漫天的大火,無不是心有餘悸,深深的為許寒軍所恐怖。

許寒駐馬拖刀而立,遠望著熊熊的火焰,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空氣中漸漸瀰漫起一種焦臭的味道,那是屍體被燒焦之味。

許寒皺了皺眉頭,撥轉回頭,目光投向北面,淡淡道:“往北去吧,是時候跟那位仕大將軍打個招呼了。”

虔陽城南二十里,雒陽城軍營。

中軍大帳。

“睿安,據細作的回報,許寒那廝留了有七千多人守虔陽,看來他對咱們早有防備啊。”

仕辭語氣中有些擔憂。

睿安卻不以然,冷笑道:“姓許的在虔陽留兵越多,用來抵禦霄震南的兵馬就越少,只要他敗於霄震南,虔陽必定大亂,留軍再多又有何用。”

仕辭微微點頭,對睿安的分析深以為然,臉上又流露出志在必得之色。

“不必擔憂,咱們就喝喝小酒,吃吃小菜,坐等收漁人之利便是。”

睿安笑道,說著親給仕辭倒了杯酒。

帳中的氣氛輕鬆,二人對酒閒談,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幾杯酒下肚,帳幃掀起,一人風塵僕僕而入,正是出使虔陽的伊賢乘去而復返。

“回來了?這一趟出使結果如何?”睿安也不看伊賢乘一眼,邊吃酒邊問道。

伊賢乘眉頭暗暗一皺,淡淡道:“別駕交待的事,下官已告知凌子瑞。凌子瑞說謝過韓王的好意,霄震南那邊許將軍自會應付,無需勞動咱們雒陽城軍出馬。”

“果然不出我所料,凌子瑞害怕了。”睿安面露得意之色。

旁邊仕辭道:“凌子瑞既說不需咱們援助,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事已至此,管那凌子瑞怎麼說,我們偏把大軍安扎於此,看他凌子瑞又能如何。”睿安語氣狂傲,頗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說得是。”仕辭點頭附合。

見他二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伊賢乘卻是心存憂慮。

猶豫片刻,他忍不住道:“那許將軍用兵如神,凌子瑞又詭異多端,下官以為我們還是不可輕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