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盛也不再理會眾人的反應,接著道:「這是他們犯的第一個錯。婦人們心疼孩子,不辨是非,來了就來了,可還有四五個大男人也跟著來鬧騰,期間還往婦人堆裡鑽,這是不是那群人的第二個錯?

婦人們過來控制不住情緒,事情都沒說明白,就要對個老太太動手,是不是他們的第三個錯?

最後,婦人們撕扯到一起,把人家的被子踩壞了、吃食也弄撒了,更嚴重的是,有人把還把金大娘子推倒,把人家的玉鐲都給打碎了,那玉鐲可是金家的傳家寶,至少值六百兩銀子,這算不算第四個錯?」

聽到玉鐲被村人打碎了,陳里正當即詫異地睜圓了眼睛,這事兒他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他看向身邊的兩個人,李族長轉開視線,陳族長依舊垂著眼皮。

陳里正轉頭看後邊兩個人,陳平也震驚地回望著他,陳果似乎並不吃驚,低低地對他道:「里正叔,我聽村裡的孩子提起過這事兒,原以為他們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是真的。」

陳里正氣惱道:「你知道怎麼不早點說?」

陳果解釋,「村裡各種說法都有,難辨真假,有人還在傳說,這次打架的事是東坡人為報復分地不公而故意鬧出來的,這類荒唐的話我哪裡會信,更不可能當正事兒似的去跟里正叔說吧?」

這話說得無可挑剔,可陳里正就是感覺有什麼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

四盛見陳里正轉過身來,才問道:「我剛說的這四條,可有說錯?」

「這個……」陳里正煩躁地撓頭。

這幾條要一一掰扯,也不是沒有話可說,但現在還有必要再多說嗎?那個價值六百兩銀子的玉鐲才是重點,不是嗎?

實際上,村裡人並沒有去找陳里正告狀,他是聽到村裡人的議論,又看到李族長到處找那些村民問情況,才想出面管一管這事的。

這事在村裡影響很大,他不想讓李族長搶了風頭去。

東坡這些人不過是一群沒有根基的外來戶而已,他也想借這事壓一壓他們的威風,打一打他們的囂張氣焰,立一立他作為里正的威信。

可沒想到,這裡邊竟然還有玉鐲這碼事,那些村民可沒有一個給他提起過,他要是提前知道,絕不會摻和這事。

見四盛還等著他的回答,陳里正推脫道:「村裡被打的都是陳氏和李氏的族人,只要兩家族人認了這些錯,我是沒話可說的。」

李族長立馬道:「李家被打的多是些孩子,他們能懂啥?還是要那些一起來的大人拿主意才行。」

李族長說完,轉頭看著陳族長,滿眼幸災樂禍地笑著。

陳族長這次意外地沒有裝聾,抬起眼皮問陳里正,「得水想聽我的意見?」

陳里正理所當然地道:「陳叔在族裡威信高,按您的意思辦,族人肯定沒有意見。」

陳族長道:「既然這樣,我就擔下這事了,就讓陳果幫我來分憂吧。」

陳里正眼神閃了閃,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