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聞聲、不經意地看了那人一眼,當然不可能是何駿。

少年拱手道:“自從上次僕在張府見過之後,許久不見女郎,今日終又得見,幸甚幸甚。”

張嫙微微蹙眉,依舊還禮揖道:“幸會何公子。家母一會就過來,何公子要見家母嗎?”

少年道:“我是專程來見女郎阿,朱夫人?去年前太子(孫和)被賜死,朱夫人以為我大姐失勢,朱夫人才會對我冷淡。如今不一樣了,大姐的兒子終究是宗室,另外車騎將軍也對我二姐千依百順。朱夫人應該是明白事理之人。”

張嫙抬頭看向秦亮,秦亮微微搖了一下頭。他可沒興趣認識什麼何公子,況且張嫙還得編個身份、實在麻煩。

不料張嫙低聲解釋道:“公子,妾與他真的沒有半點干係。不過是在家中偶然見過兩面,若非他糾纏,妾都不認識他。”

然而大家都在一間堂屋裡、離得那麼近,再小聲還能避開別人?何公子的目光終於從張嫙身上挪開,怒視著秦亮!

秦亮無言以對,心說,汝自己喜歡舔、別人也不好管,不要招惹我就行,我們好不容易才一起出來逛逛。

張嫙埋著頭,默默地揉捏著手裡的一隻髮簪。玄姬也沒理會陌生人,她發現了張嫙手裡的簪子、上面拼鑲著瑪瑙寶石,便從張嫙手裡拿了過來瞧,然後抬頭與秦亮對視了一眼、將簪子遞給秦亮。

“他是誰?”何公子冷冷問道。

張嫙抬起頭,臉色頓時變了:“與何公子無關,汝走罷!”

何公子忽然指著秦亮手裡的簪子道:“這東西我想買了!”

秦亮只覺得莫名其妙,這裡並沒有人要搶著買這玩意。但秦亮懶得說,他一開口就明顯是晉國人。

后妃的首飾自有禮制,外面的玩意只是稀奇小禮物,不用多麼貴重,但肯定不能是這種擺在外面、無數人摩挲過的東西,起碼要訂製。他只是看一下上面的瑪瑙石頭而已。

何公子又道:“女郎先看到的東西,我這便買來贈予女郎。”

張嫙搖頭急道:“我怎麼會收別人的東西?家母很快就過來了,何公子先走!”

何公子道:“我等一會再把卿等護送回家。”

張嫙聽罷簡直要哭出來,急得又抬頭看秦亮、似乎想解釋什麼。

秦亮看在眼裡,心說朱夫人想得不少阿,多半叮囑過張嫙什麼話。又尋思這個何公子、比何駿差遠了,不管怎樣何駿對付女郎、起碼有成功的可能,汝這樣能行?

何公子再次盯著秦亮,伸出手道:“給我!”

祁大終於忍無可忍道:“不敬是死罪,汝找死?”

秦亮實在沒興趣扮豬吃虎、在這種莫名其妙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什麼何公子、還比不上阿月讓他關心。

不過這個何公子、並不認識秦亮等人,秦亮便開口淡定地說道:“我們是大晉的官,剛才汝不知、赦免其罪。但汝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我看著不舒服,滾罷。”

語氣是差了點,但表達的資訊無誤。吳國都亡國了,這建業城內不下十萬全副武裝的晉軍,說是晉臣的身份、加上口音,差不多足夠了。

“知不知道我是誰?”這何公子居然大怒!看著他上頭的樣子,秦亮忽然想起了尹模,見到美女就好像能變得、天下第一無所畏懼了?

“嗤……”賈充忽然笑出聲來,急忙憋住。

也不怪賈充,面前的情況確實有點荒誕,但豎子是在開玩笑罷?不久前吳國皇帝、輔政大臣們才光著身子跪在晉朝文武官員面前,建業現在還允許有汝這麼牛皮的存在?

問題是大晉朝廷官員的身份,竟然還無法讓某個有裙帶關係的吳國公子冷靜下來?秦亮皺眉心道:我其實也是封建專制的反動統桎者阿!他便隨口道:“我管汝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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