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山上的風比往常大了很多,將邀月雙臂外的廣袖吹得簌簌作響,也露出當中那一雙滿是針孔的雙臂。

葉仙去數那些傷口,沒有發現新傷,唇角滿意的翹了起來:“大概什麼都不會說。”

“所以你是想說,人總是要變的。”

“大師父果然是大師父。”葉仙從草地上起身,雙手託在身後與邀月並肩坐在一起,說道:“在很早之前,我聽一個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世界不是永恆的,她一直在變,所以生活在世界中的一切事物,也都在變化著。”

“就像大師父你,在我來到移花宮的這十四年中,應該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關心別人。”

邀月面上流露出了思索之色,但很快她就想明葉仙這句話想要表達的意思,臉上的表情驟然變得一冷,氣機也隨之向外吐露,周身外的無數青草都染上了一層白霜。

“但有些結果,就應該按照本來的軌跡去發生。”

白衣在山間飄蕩,作為當世武功第一的邀月,輕功同樣也是當世第一,只是在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崖上。

葉仙將眉梢上的白霜抹掉,看著剛剛邀月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雖然你嘴硬不承認自己變了,但事實上你就是變了,只是……”

他起身走在青崖邊,整座如同繡在畫上的繡玉谷映入他眼中。

“這裡好看的和有間酒館一樣,那就應該一直好看下去。”

……

外界應已入秋,故那顆長在移花宮大殿外的梨樹早已不是滿樹銀花,而是長滿了一顆顆飽滿的黃梨。

一隻修長的手伸向梨樹,將一顆黃梨摘下後,很快就發出了汁水被人咬破的聲音,然後清晰的傳在了樓閣中撫琴的憐星耳中。

憐星按住琴絃質音,抬頭看向那個少年,嘴角宛然一笑,這些年來,她笑的次數明顯增加了很多。

“二師父,仙兒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彈琴呢。”葉仙一邊吃著黃梨一邊走進樓閣,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說道。

憐星說道:“昨天聽到無缺練琴,想著竟是好多年沒有碰過琴了,就想著看看忘了以前的琴技沒有。今日沒有隨你大師父練武?”

葉仙搖頭,說道:“大師父說了,再像前幾年練下去也沒有意義,今後我算是自由了。”

憐星聽後,伸出沒有帶著手套的右手握向葉仙手腕,自從仙兒隨姐姐練武開始,自己就再也沒有探知過他的武功,只是從這些年每次給他治傷的時候能夠察覺到他的精氣神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所變化,而今,他一身氣機內斂似玉,境界竟是快要到了明玉功八重,以著他的聰明勁兒,也確實沒有必要再隨姐姐練武了。

“很好。”

憐星鬆開少年的手腕,沒再言語,繼續撥絃彈琴,少年也沒有出言打擾,專心的聽著琴音去啃手中的黃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