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重帶回的母女倆,當孃的瞧著四十歲左右,當閨女的瞧著十七八歲,雖臉色蒼蒼,但母女倆瞧著都是一副好顏色。

“沈掌櫃真的看中那當女兒的?”

楊氏不敢信,但又忍不住相信馬嬤嬤的判斷力。

這些天,馬嬤嬤幫著她料理楊福的婚事,及整理內務,楊氏對馬嬤嬤的敬仰之情,如那秦淮河水,綿延不絕。

馬嬤嬤笑笑:“有年輕靚麗的不要,幹嘛要一個黃土埋半截的?沈掌櫃又不缺錢。”

霍惜很是贊同馬嬤嬤說的。

沈掌櫃可不缺錢,他做為大掌櫃,這些年光分紅,一年就能得不少錢,存了這好些年,應是存了不少。

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有姿色的呢?就是女人見著年輕好顏色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瞧兩眼。

沈掌櫃在外頭應酬,經常有人給他介紹,打著給他送丫頭的名義往他身邊塞人,他拒過不少,就沒動過心思。怎麼這回春心萌動了?

沈洛原是住霍家多,他爹經常不在家,他一個人也料理不了自己。

後來他爹雖然給家裡買了下人,但他還是往霍家跑。

小時候,有鄒阿奶阿爺照顧他,給他做飯,長大了他也喜歡住霍家,只偶爾回自家住幾天。這回見他爹帶兩個女人回家,一堵氣索性把自己的書都搬到霍家來了,一副要在霍家長住的樣子。

霍惜和楊福見他一副面色不虞的樣子,打趣了他幾句。

也沒令他開懷。

“你都快成親了,怎麼你爹還不能找個知冷知熱的人了?”

沈洛有些彆扭。自從小時候被楊福和霍惜救下後,免了他進宮當太監後,早把霍惜和楊福當一家人。這會也願意敞開心扉對他二人說幾句抱怨的話。

“我原先跟我爹說過,讓他找一個的,他念著我還小,不想找。我就習慣了家裡只有我們父子倆,這冷不丁,他帶回一對,我這心裡……”就是不舒服。

習慣養成後,一旦打破,就有點難以接受改變。霍惜理解。

“你這童生試都過了,明年再考一場,拿個秀才穩穩的,然後就該議親了,再然後成親,剩你爹一個人孤伶伶的,你瞧著不難受?”楊道說他。

楊福馬上就要成親了,激動得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就盼著被窩裡躺個知冷知熱的人。能理解沈掌櫃,忍不住就替他說話。

“我沒說不讓我爹找,我就是……”就是彆扭。

“那個女的,就比我大三歲!”他怎麼跟人家相處?叫“母親”?他叫不出口。叫甚麼都不是,想想就彆扭。

霍惜和楊福對視一眼,噗嗤就笑了,“要你選,你放著年輕的不要,要那個當孃的?”

“我……”

沈洛覺得娶那個當孃的也不對,他爹還得給她閨女貼一筆嫁妝。梗著脖子:“娶就娶唄,幹嘛讓那個當孃的也住家裡!”

“你爹不是說了嗎,她男人死了,就剩她母女倆了,不住一塊,住哪裡?你爹再出錢給她買一套宅子住隔壁?”

霍惜不滿地瞪他:“還有,你讀了這麼些年書,孝道都讀進狗肚子裡去了?”

沈洛想反駁,見霍惜面色不善,又抿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