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殿內一時沒有聲音,安靜的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拓拔綾不敢有所動作,生怕引起兩人的注意。

但很顯然,他們倆的心思都不在旁的人身上,因此也沒有發現拓拔綾就躲在窗戶外面。

謝晏之一直低著頭,手中拿著筆在書頁上寫著什麼。

久久沒有等到謝晏之開口,賀餘風似是有些忍耐不下去了,“謝少師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謝晏之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語調清淺,“不知賀世子想要說什麼。”

“謝少師為何要收回那一掌?寧願傷及自身,也沒有朝著賀某打下來。”賀餘風往前逼近了一步,目光牢牢的鎖在謝晏之的臉上。

那雙琥珀色的眸色呈現出探究的顏色,似是要從謝晏之的神態中察覺出不一樣的東西。

“賀世子那一會愣住了,完全沒有抵抗,我若是不收掌,怕是賀世子會傷的很重。”謝晏之白衣出塵,烏髮如墨。

陽光落在那蒼白的面龐之上,將他垂下的鴉羽染上了淡淡的金黃色澤。

而他對面站著的一人,長身玉立,一身藍色長衫,倒也顯出幾分溫潤的氣息。

兩人相得益彰,場景美不勝收。

拓拔綾心下讚歎,這兩人就如同翩翩畫中的君子,這般美人美景,很難不讓人心動。

不過,她此番躲在這裡可不是單純為了欣賞美色。

“是嗎?”賀餘風很顯然並不信他的託詞。

“賀世子以為呢?”謝晏之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筆,和賀餘風的眼神對上。

兩人似乎誰也不肯相讓,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對方。

拓拔綾不敢過於明目張膽,只能露出一雙眼睛,眨巴著望著他們。

但是見他們的模樣,倒像是……一對鬧彆扭的情侶。

女方控訴男方負心,男方表示女方無理取鬧。

她甚至已經腦補出了接下來的畫面。

不過事情的走向自然不可能順著她的意思來。

賀餘風笑了笑,眼神裡帶著些嘲諷的意味,“昔日我有一年齡相仿的好友,我們從小一起習武一起上課,他總是強上我幾分,無論是課業還是武藝,卻唯有一招我學的比他好,總得誇獎。謝少師可知為何?”

“為何?”謝晏之順著他的話問道。

“因為那是他父親最拿手的一招,他不忍我沮喪,每每都在那一招上輸給我罷了,好逗我開心。”

“賀世子這好友倒是很有意思,換做是我,怕是不會如此行事。”謝晏之聲線低低沉沉,氣息冷貴逼人。

“謝少師當如何?”賀餘風追問道。

“自然是該怎樣就怎樣,我不是賀世子的好友,不會選擇放水。”

拓拔綾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這兩個人打什麼啞謎嗎?

賀餘風的手指攥成拳頭,掀動著眼眸,繼續道,“謝少師是後悔了?”

“賀世子這話可真有意思,謝某為何要後悔?”

“剛剛謝少師說不是賀某的好友,不會選擇放水,那在演武場上,謝少師又為何收回掌力,給賀某放水呢?”

拓拔綾聽著,差點就要給賀餘風鼓掌了。

原來是挖了個坑給謝晏之跳進去啊!

謝晏之偏頭,看向著他,而後極其冷靜的道,“因為賀世子身份尊貴,倘若我傷了賀世子,恐怕皇上不追究,臨平王也不會善罷甘休。”

“你只是看在我父王的份上不傷我嗎?”賀餘風的語氣似是有些急切。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