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想得一句誇讚也那麼難。

“呂文山心有抱負,皇上不是已經打算派他去嶺南了嘛!”謝晏之扇動著長睫,黑眸裡蓄著幾分笑意。

拓拔綾張了張唇,睜眸看著男人英俊的臉,他五官偏溫和,整個人散落在光影之中,甚至有些惑人的感覺。

他竟然知道她的想法。

“你在朕身邊安了探子?”拓拔綾有些心驚,語氣直接擰起。

“皇上的心思並不難猜。”謝晏之否認道,同她黑漉漉的眸子對上,“微臣何需在皇上身邊安探子?”

這話多少有些狂妄了,可拓拔綾知道謝晏之有這個資本。

謝晏之的敏銳程度讓她後怕。

他若是想要顛覆她的王朝,恐怕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到。

氣氛在此刻靜謐,拓拔綾多多少少有些不高興。

“少師就那麼確信,朕一定會放了呂文山?”

“不確定。”謝晏之的臉色薄淡,聲線低低沉沉的道,“可就算呂文山死了,對微臣而言,又有何妨?”

“可你那天……”拓拔綾愣愣的看著他。

她以為他很想留下呂文山,畢竟那日他親自進宮為呂文山說話。

謝晏之平視著前方,並未回話。

他淡而薄的眼神如煙霧一般朦朧而模糊,直到落在那道城門的盡頭,看不見的方向。

旁人的性命再怎樣都與他無關,他從不曾在意。

“皇上表弟。”

陸文慧走了上來,看見拓拔綾後,臉上洋溢著笑容。

“表姐,呂文山已經走了。”

“是啊!”陸文慧的語氣很輕快,彷彿落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表姐不難過嗎?”拓拔綾本以為陸文慧怎麼著也要流露出幾分傷感、不捨的情緒,誰知她的表情竟然好似送走了一個大麻煩,格外的輕鬆。

難道她這麼快就變心了?

“我覺得皇上表弟說的很對,我不能固執於一個男人。”

“表姐能想開了,便好。”拓拔綾點點頭,陸文慧自始至終也沒有插足過呂文山的家庭,這一點也讓她很欣慰。

“朕有些奇怪,你遞給林氏的紙上寫著什麼?”拓拔綾沒想到的是,陸文慧與林氏關係那麼好。

“皇上表弟可知,呂大人已經三十有八了。”陸文慧說道。

“嗯?怎麼了嗎?”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