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和慧妃在一起?”拓拔綾詫異的道,目光如炬。

她看著呂文山,語調染著厲色,“呂文山你可要想好了,機會只有一次,朕並非良善之人,只是因為豫國公和慧妃的關係,這才網開一面。”

呂文山不為所動,那張臉沒有很明顯的情緒變化,甚為波瀾不驚。

“罪臣求賜死。”呂文山回答道,儒雅的臉上帶著一抹視死如歸的表情。

“你死也就罷了,你真的忍心讓自己的夫人和老母親陪著你一道死嗎?”拓拔綾繼續引誘道。

也許呂文山只是做做樣子,故意這麼說。

倘若往深了引誘,順勢丟擲他感興趣的點,說不準他這人設就裝不下去了。

“若是皇上想要網開一面,賜罪臣一死,求皇上赦免罪臣家眷。”呂文山再次拜倒在地,語氣始終不變。

“你當真真心求死?”

“是。”呂文山堅定的道。

拓拔綾皺著眉頭,始終想不明白,“慧妃哪裡不好,她年輕漂亮最重要是可保你一命,你為何不答應?”

“罪臣有家眷,罪臣和夫人乃是自小的情誼,罪臣不能辜負她。”

拓拔綾姑且算作他有情有義,可她仍舊不信。

這個世界上難不成還真有那種至死不渝,寧肯身首異處,也不願意拋棄髮妻的人?

呂文山不心動,可能只因為給出的利益點不夠。

“呂文山,朕再問你一遍,真的不願意娶了慧妃嗎?”拓拔綾冷笑著,嗓音偏向於低沉。

“若是你答應了,那豫國公府便是你的後臺,而朕也和你成為了表親。縱使你有天大的過錯,朕都能酌情處理。往後我們都是一家人,朕在朝堂之上也會多多提拔你。”

條件都已經開這麼好了,她不信呂文山繼續維持著這幅不近人情的模樣。

“罪臣寧死不屈。”

“好好好!好一個寧死不屈。”拓拔綾氣笑了。

既然不願意,何必四處散發著魅力,撩人家小姑娘。

“朕便如你所願。”她說道,微皺的眉凌厲了她原本溫和的五官,致使那臉龐也蓄上了幾分肅穆和嚴厲。

“來人。”

御風從外面走進來,朝著拓拔綾行禮,“皇上。”

“將這逆臣賊子帶下去,明日午時三刻處斬。”拓拔綾眯起一雙杏眸,唇上弧度斂起。

“是。”

御風轉向著呂文山,並未直接動手,“呂大人,請吧!”

“罪臣叩謝皇上。”呂文山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隨即就起身走了出去。

拓拔綾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敬他是條漢子了。

文人風骨寧折不屈,最主要的是對髮妻忠貞不二。

“表姐,想必你都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呂文山被帶下去後,拓拔綾才輕輕徐徐的開腔。

陸文慧從後面走出來,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並未受到任何的影響。

“我早就猜到了。”她仰著頭,語氣甚至頗為的驕傲。

“表姐,你……不難過嗎?”拓拔綾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有人被這樣狠狠拒絕了,卻一點也不難過?

“皇上以為我愛慕他什麼?”陸文慧問道,又自顧自的回答,“倘若他說願意娶我,那隻能證明他是貪生怕死之輩,並非代表他真的心儀於我。即是如此,我又為何要心儀這樣的人?”

她愛慕他的風骨,愛慕他的儒雅,愛慕他的清廉,也愛慕他的深情……可獨獨,沒想過要拆散他與自己的髮妻。

拓拔綾不懂情愛,可從陸文慧的眼眸裡,她似乎看見了某種強盛的光芒。

那一刻起,陸文慧好像與平日裡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