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這麼說?”

謝晏之有些意外,昨晚上他提起京兆府尹上奏回春堂一案時,小皇帝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沒想到她心中早已經有計算。

甚至已經籌謀好了下一步。

黃河地區水患,最為嚴重的時候,沖毀堤壩,讓許多百姓流離失所。

而朝廷每一年都要撥出很多的賑災錢款,這一項支出幾乎掏空了大半個國庫。

小皇帝倒是很會為自己找補,讓太傅和大司馬先籌出這個錢,加固堤壩,防患於未然。

再者,大司馬和太傅乃是三朝元老,門下子弟眾多,想要撼動幾乎不可能。

加之這個過錯並不是兩位老大人造成的,只是有些人打著他們的名義行事,而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與其在這件事情上揪著兩人的小辮子不放,不如施以恩德,這樣既能讓人心服口服,又能讓兩位老大人下得來臺。

謝晏之甚少夸人,但拓拔綾這件事辦的,確實讓他覺得很漂亮。

“主子,千真萬確。”次北迴答道。

“嗯。”謝晏之淡淡的應了一聲,手指摸著一側的畫作。

畫上的獅貓慵懶的躺著,半闔著眼眸,略顯的傲慢。

他在小皇帝心中竟是這個樣子嗎?

“主子,這幅畫您已經看了許久了。”次北覺得這幅畫委實有點過於引人注目了。

從他進來為止,他家主子的手就沒有離開過這幅畫。

所以,是什麼名家大作?稀世珍寶?還是……

“收起來吧!”謝晏之這下倒是收回了手指,目光也移開了。

次北上前,就要幫謝晏之收起畫作,不過他的手還沒有碰上,謝晏之又道,“算了,先放著。”

次北的手僵硬的擺在半空中。

“少師大人,皇上有請。”門口傳來小內監的聲音。

謝晏之烏黑的睫羽垂下,眸光落在指尖,隨即又掀開眼眸。

深黑的眸色,沉靜如水。

小皇帝一向避他如蛇蠍,今日竟然主動召見?

他抬腳跨步走到門口,望著七喜,問道,“皇上可說找我有何事?”

“少師大人,皇上未曾說過。”七喜搖了搖頭。

“稍等。”

“不敢。”七喜年紀和資歷都不大,自然不敢在謝晏之的面前擺款,那是姿態有多低就有多低。

謝晏之也沒有讓他等太久,只是換了一身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