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星期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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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世忠皮笑肉不笑地說:“他倆就是不太合適。”
牟文華問:“顧兄這話怎講?”
顧世忠竊笑了下,扳過牟文華的腦袋,嘴貼近了他的耳朵,像是有非常私密的話不讓霍旭友聽到,其實他什麼也沒說。稍停,他嘴離開牟文華的耳朵後,抬手拍了下牟文華的肩膀,故意大聲道:“你陰白就行了。”
牟文華如墜雲裡霧裡,一臉的懵比,不知道顧世忠在做什麼惡作劇,看到他狡黠的眼神和揶揄的微笑,他好像忽然陰白了什麼大道理似的,帶著誇張的口吻說道:“哦,是這樣呀。”
再看霍旭友,更是一臉的懵比,他此時的神態就像一個剛剛受到訓斥的孩子,委屈又無助,呆滯的臉盤子上寫滿了尷尬。突然,他轉到顧世忠身後,一個魚躍蹦到他後背上,雙手使勁緊勒了他的脖子,似乎發狂的連續問道:“告訴我,你們說什麼了,快說,你們說什麼了。”
顧世忠身子大,感覺到粘在後背上向後用力的霍旭友就像是一隻調皮的猴子,為了控制身體平衡,他不自覺地向前彎起了腰,因為用力太大,差一點把霍旭友甩過頭頂去。同時他也感覺到一陣窒息,眼冒金星。即使這樣,他也陰白不能讓霍旭友摔在地上,便以極快的速度伸手攬住了霍旭友的腰。等他站直了身子,霍旭友已經吊在他胸前了,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你們說什麼了?你們說什麼了?”顧世忠抬高了頭,他不想讓霍旭友的唾沫星子再漰到他臉上,任憑他在身上捻抹。霍旭友鬧了一會兒,見也得不到答案,乖乖的鬆開雙手,從顧世忠身上落到地下,尷尬的看了下牟文華,牟文華臉上有神秘的微笑。他便自我解嘲道:“你們不說我還不願聽呢。”
出站口開始有人流湧出,霍旭友第一個注意到。此刻,他又興奮緊張的像一頭被追趕的小鹿,舍下身邊的兩個好友,向出站口緊跑了過去。兩支玫瑰被他在顧世忠的脖子上折磨了一陣後,有些枯萎,還有幾個花瓣落在地上,不過在昏暗的燈光下,伴隨著霍旭友晃動的身影和激動的心情,依然是風情萬種的兩支鮮花。顧世忠和牟文華對視了下,心照不宣的緊跟了上去。
出站口,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靜止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她穿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裸露著白皙皙的脖頸和纖細的雙臂。一條藍色的束腰帶將裙子分為上下兩部分,腰部上面,身體被緊緊的裙子勾勒的凹凸有致,成熟、風情、性感。腰部下面,觸及膝蓋的裙襬隨意的垂下,被微風徐徐吹動,輕輕撫摸著筆直、苗條、白的油亮的雙腿。腳下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在昏暗的地面上反射著路燈的光芒。好一副漂亮的女人身段。匆匆走過的人都會禁不住投來驚鴻一瞥,尤其男人。少女清澈透陰的臉盤難掩一幅焦急的模樣,她高昂著頭,舉目四望,於人群中在不斷搜尋著什麼。她是陳惠。初到這個城市,又是晚上,她不免心裡有些害怕,出了出站口,她就停下了,她想到霍旭友肯定會早早的來接她,她會第一眼看到他。誰知,她出了出站口,除了身邊裹挾著她出來的人流外,出站口外向出站口內張望的並沒有多少人。在這有限的面孔中,卻沒有霍旭友的臉龐。陳惠火熱的心情像被冷水澆滅的火焰,立馬變成了一堆死灰。她心裡產生了許多想法,是霍旭友有事來晚了?是霍旭友把她給忘了?還是霍旭友就根本沒來接她的打算?N種念頭閃過之後,陳惠覺得自己好無助,好委屈,面對越來越少的人流,她的孤獨感越強烈,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焦急的眼眶裡居然湧出了淚水。
霍旭友腳下如拌蒜,往外的人流與他有個反作用力,時不時有人撞到他身上,有行李撞到他身上,立馬會讓他停下來。他用力的擺脫面前的人,面前的行李,連聲招呼也不打,惹得有人罵他有病,有人罵他傻X,他甚至聽到了一句操你媽的踩我腳了。霍旭友充耳不聞,在這個時候,什麼樣的叫聲、罵聲都無關緊要,都勾不起他回擊的慾望,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立馬撲到出站口。在兩個向他走來的大個子肩膀中間,他已經清晰的看到了呆立不動的陳惠,禁不住扯開嗓門,怒吼般的喊陳惠。
陳惠聽到了有人喊她,順聲音看去,見霍旭友鑽頭不顧腚地向她奔來,立馬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懸在眼角的淚水唰的一下成了直線落到臉龐上。到跟前,霍旭友又叫了聲陳惠。陳惠沒答應,也沒動,扭過頭去,抬手擦了下眼角,沒有搭理霍旭友的意思。霍旭友表情凝固,像個呆和尚,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麼,兩束玫瑰也頭朝地垂著,好沒生氣。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伸出了空著的手去拽陳惠的胳膊。陳惠甩了兩下,想擺脫,不過,霍旭友抓得很緊。兩個人像凝固住似的,又像一對陌生人。
顧世忠、牟文華兩個不著急,也就走得慢些,但很快跟了上來。顧世忠是老熟人,看見兩個人像是嘔氣的樣子,竊笑了一下,扯開嗓門:“陳惠,是我,顧世忠,我來接你了。”幾步向前到了陳惠的面前,一把推開霍旭友的手,很是有力的抱上去。陳惠一怔,馬上換了一副笑臉,身子前傾,與顧世忠來了一個熱烈的熊抱。由於用力過猛,她身上斜挎的手提包一下打在顧世忠的腰上。
“想死你們了。”陳惠邊說邊拍打顧世忠的後背。他倆的表現才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短暫的擁抱之後,顧世忠一邊拉著陳惠的手一邊問霍旭友:“花呢,還不獻花。”
霍旭友目睹剛才一幕,有點吃醋,也有點嫉妒,心裡暗說顧世忠你這頭叫驢。聽到他的招呼,還是像個聽話的小孩子一樣,伸雙手把兩束玫瑰遞到陳惠的面前。有了顧世忠友情的一抱,陳惠已經恢復了丟失的膽量,她也立馬有了見到親人般的親切,對霍旭友的抱怨早已經丟到了九霄雲外。看到霍旭友傻愣愣的遞上花來,心裡又有了滿滿的感動。畢竟女人都是喜歡被送花的。陳惠接過花,放鼻前嗅了下,看神情似乎很滿意。
顧世忠成熟懂事,短暫的寒暄之後,指著霍旭友身後的牟文華道:“來,陳同學,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不等顧世忠說完,牟文華往前湊了一步,說:“我叫牟文華,跟霍旭友是舍友,非常歡迎您的到來。”
陳惠很是大方,主動伸手跟牟文華握手,“我聽霍旭友說過,謝謝您來接我。”她同時說道。
牟文華推推眼鏡,故意不去盯著陳惠說:“弟妹真漂亮,霍老弟有福氣,他經常唸叨你呢。”同時,他的腦畔閃過剛才顧世忠說過的“他倆就是不太合適”的話,就在這剛剛接觸的一霎那,看著陳惠風情動人的活潑形象和霍旭友呆滯的表現,他也隱隱覺得顧世忠的話或許是有道理的。想到此,再看霍旭友,他正在不斷的拿手掌梳理自己的頭髮,看樣子像是在擺脫一種尷尬情緒。
顧世忠聽到牟文華誇獎陳惠,接話道:“陳惠是我們班裡最有氣質、最性感的女孩兒,追她的人海去了,我想追都沒追上,男人蒼蠅般追來追去,竟然鬼差神使地讓這小子得手了,可是毀了我三觀,心痛啊。”
陳惠抿嘴一笑,捶了顧世忠一把:“說什麼呢,班裡誰不知道你顧老大早是有妻室的人了,我們都像保護大熊貓般的保護你不犯錯誤。再說了,我記憶中你好像從來沒有給我拋過媚眼啊。”
顧世忠哈哈大笑,聲音很爽朗,似乎整個廣場的人都聽到,隨後道:“拋過,拋過,是你沒接住,啪嗒一聲掉地上,摔碎了。”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答話,無視了霍旭友的存在,還是牟文華說了一句我們走吧,幾個人才平靜下來。再看身邊,出站口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們四個,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幾乎是重疊在一起。
霍旭友自告奮勇,提起陳惠身邊的旅行箱就要往前邁步。
顧世忠一把拉住他,喝道:“往哪去,你要把陳惠帶到哪裡去?”。
霍旭友一怔,馬上帶了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顧世忠的疑問。
顧世忠不再理會霍旭友,問陳惠:“還沒吃飯吧,走,找個地方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