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我電話(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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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文華咦了一聲,臉上現出一絲疑問。霍旭友看著牟文華納悶的表情,就將昨天打掃辦公室、搬桌子的事對他講了一遍。牟文華聽完,“嚯”的一下站起來,伸手攬住了霍旭友的肩膀,先是狡黠的笑了下,隨後道:“老弟,你的貴人沒了,根據你的描述,可以做個初步正確的判斷,你的對桌根本不是個官太太,讓你空歡喜了。”
霍旭友倒顯得很天真,反問:“你怎麼這樣說,有什麼根據?”
牟文華又是一笑:“根據?什麼根據?根據就是誰敢動官太太的位子,既然輕易動,上面肯定不是太歲了,走,不說了,吃飯去。”
霍旭友聽的有道理,連連點頭:“說的是,說的是,有道理,有道理。”
下午兩點半上班。辦公室開著窗戶,又在不朝陽的一面,外面雖然驕陽似火,但除了樹上的蟬聲略顯聒噪外,房間裡似乎還不太熱。房間裡沒有降溫裝置,即便如此,霍旭友在來辦公室路上出的汗還是很快消了下去,汗一下去,粘在身上的襯衣不再那麼靠近面板,再加上從窗戶裡一陣陣吹進的風,霍旭友的心情依舊如上午般清爽潔淨。沒有事情可去做,他就可以天馬行空的回憶和暢想,就可以仔細品味一下此起彼伏的蟬聲,也覺得這聲音協和音律,婉轉抑揚,裡面肯定有人類道不清的衷腸和訴說,甚或情滿意濃的調情逗唱。
吳興華推門走了進來,先是說了聲門開著風大,涼快,然後又說道:“去我屋接個電話。”霍旭友呃了聲,說:“麻煩吳處長了。”他出去後,吳興華並沒有跟上來,而是直接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電話是陳惠打過來的,沒等霍旭友說上兩句話,陳惠就打斷了他的話,說:“你接電話不方便,閒話少說,我打算週六晚上的火車去找你,不誤點的話,週六晚上七點多到,有話見面再說。”
霍旭友心潮澎湃,心臟突突跳動起來,嘴巴張著,卻也沒有話要說出來,他是被激動的心情搞啞巴了。雖然相隔千里,但他已明顯感覺到了陳惠身體的溫潤餘溫,渾身的血液便一股腦的衝上了頭頂,他有點眩暈。沉默了一會兒,他才清醒過來,電話裡只有一陣接一陣的嘟嘟聲。扣上電話,他猛地朝空中擂了一下拳頭,差點打趴一隻路過的蒼蠅,幾乎是小跑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吳興華正背對著門朝窗戶外看。霍旭友依舊掩飾不住激動的心情,故意提高了嗓門說:“我女朋友打過來的。”
吳興華轉回身子,“咦”了一聲,盯著霍旭友看了下。他還沒有料到外表看似略顯柔弱的這個小夥子居然戀愛了,有了女朋友。不過再仔細一看,面前這個小夥子濃眉大眼、鼻樑高挺,面龐輪廓清淅有形,稜角分明,青澀中有種冷峻的殺戾之氣。他立刻產生一種判斷,假以時日,此人當是不凡之輩,馬上換了一副笑容:“你女朋友?聲音蠻好聽的,人長得也很漂亮吧?”
“嘿嘿,我大學同學,湖南的,湘妹子,說是這個週末來找我。”霍旭友無不得意,燦爛的臉上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高興,他覺得別人也替他高興。
“哦,湖南,夠遠的,來了以後你可得好好陪人家逛逛。”吳興華朝門外走,在門口,又小聲說道:“如果有機會,我請你們兩個吃飯。”
真請假請是另外一回事兒,有他這句話,霍旭友感到了友情和親情交織在一起的激動,對著吳興華即將消失的背影鞠了一個躬。吳興華走後,霍旭友欲靜不能。他又一次走到窗前,窗外高處是湛藍的天空、中間是灰白相間的樓房,往下看是參差不齊的碧葉。蟬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生命不息的力量。一陣風吹過來,他打了個激靈,像是夢中人猛地被拍醒一樣,揉揉眼睛,發現眼睛是溼的。他倒吸了口氣,“陳惠怎麼知道的電話號碼?並且打過來找到自己。”他無不懷疑的問著自己。又想到一早哲格任也是打電話找到他,張嘴就說打了好幾個號碼才找到的。他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好自私,像是一個被蠶絲束縛住的蛹子,不自覺地伸手往臉上抽了個嘴巴,立馬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
還不到下班的時間,牟文華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幾本刊物。霍旭友下意識的抬腕看了下手錶,站起來看著他笑。
牟文華走到桌子旁,將手中的刊物“嗖”的一聲慣到桌面上,淡淡地說:“我新發表的幾篇文章。”
“是嗎?”霍旭友臉上表現出一幅欣喜的樣子,伸手拿起其中的一本,先是看了下封面和封底,又翻到了目錄頁,在目錄中間看到了牟文華的名字,順著名字往前看,是一篇《專業銀行商業化是中國新金融發展的必由之路》的論文。他又在刊物中間找到論文的頁碼,翻了翻,文章很長,大約六七頁的樣子。他將刊物輕輕地放回到桌子上,腆著臉說:“華哥,我真佩服你,你肯定是將來的經濟學家,把刊物先留我這兒,我一定仔細的拜讀一下。”
牟文華倒是淡淡一笑:“閒來無事修文章,人生之一樂也,陶潛是避世桃園之樂,我是出世自娛自樂。”
霍旭友奉承說:“人生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你差不多都具備了,我好羨慕你,我要向你學習。”
牟文華哈哈一笑:“大言不慚,談不上,談不上,我就是一窮酸秀才,走,吃飯去吧。”。
“去吳處長嫂子那兒吃?”霍旭友抬起雙眼,意在徵求牟文華的意見。他內心的意思很明確,去她那兒一是吃飯,二是順便能夠幫助她幹些活兒。許諾了人家,男人說話,落地如金,總要兌現承諾的。
“行。”牟文華回答的倒是很乾脆。“我對吳處長夫人是另眼相看了,從她那兒,我感到了一種進步的力量,一種市場的力量。”他補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