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回宿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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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旭友感覺牟文華說的還有些道理,豎了豎大拇指,道:“哲理。”
牟文華不同意霍旭友的評價,說了聲屁哲理。又說:“女人嘛,跟男人一樣,放在物種之間,只不過是自然界的一個東西。只要是東西,就存在著可用可不用的自然屬性,用是因為有用,不用是因為無用,所以我對女人的態度是:用與不用並無主觀上的過分牽強。”
霍旭友感到牟文華像是中世紀歐洲某個小國的一位哲學家,與自己對女性充滿欣賞、慾望的思維格格不入。這個時候對他又不算多瞭解,也不便於多說話,更不便於反駁,只好接話說:“有道理。”說完後心想,按照你老牟這套理論,天底下哪還有唯美的愛情故事?他便意識到牟文華或許是一個性格倔強的古董,那女人跟他分手肯定不是鬍子的事,說不定他被這個女人傷的很深,愛屋及烏,愛悠悠、恨悠悠,而對天底下所有女人都煩透了。
牟文華站了起來,說:“老弟,你坐下寫,我去躺下再構思。”
霍旭友喜不自禁,忙說謝謝。
牟文華回說這個謝不得,給女朋友寫信也是大事。
霍旭友便抬身坐下,現成的紙筆,只待他靜下來,只待陳惠又站在他面前……
安靜了一會兒,他下筆如有神。
親愛的惠:
我今天剛報完到,現在得以坐下來,讓我靜靜地想你,又禁不住有流淚的感覺……
放心吧,今天的報到非常的順利,一切都像有天助,書上說的吉人天相,自有貴人相助,或許說的是我吧。吳處長待我很好,哦,就是上次我給你說過的那位,如果今天沒有他的指引,我非常陰白,我會費很多的功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將會永遠記住他,報答他。
目前工作崗位尚未安排,一週後,我開始進入崗前集訓,但集訓的內容不知道是什麼,我想是上崗前的注意事項和基本常識吧。現在,我跟武大畢業的一位研究生同事在一起居住,招待所,條件不錯,環境舒適。這位研究生哥很有特性,並且很有才,雖然剛剛接觸,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因為我對目前的所有狀況還是一眼黑,所以對未來的工作崗位不作任何評價,但我想,甭管將我落實到任何崗位,任何工種,我都將努力工作,都兢兢業業,不辜負父母的養育之恩,報答所有幫助過我的人。當然,更因為有你,因為,你是我的動力。
上次回信說你尚未報到,又幾天過去了,不知現在如何,甚是牽掛。
鴛鴦從來雙頭立,情屬難捨並蒂蓮,這千里的思念何時不再有兩頭?我忽然記起,在我們分別的那個晚上,你說將永遠陪伴在我身邊,直至終老,並說,你將會犧牲自己的一切。如今,我倆天各一方,我真的希望你的諾言立馬成行。呵呵,這樣是不是顯得我太自私了?但願你能理解我的心情。雖如此,但有一條不變的是,我們都還年輕,都是剛剛走上工作崗位,一切都還要跟工作讓路,只有工作,我們才能養活自己,才能付與對方良好的物質條件,才能不辜負我們的青春,你說對嗎?
此刻,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想,如果真如科學家說的有第六感覺的話,我想此刻你也正在想我,正在遙望著北方,在那北斗七星的下面,你或許能夠看到我。
好了,不說了,不能悲悲切切的,亦不能幽幽怨怨,如果在我們年輕的時候,只讓自己的思想處於“落葉梧桐、小樓東風”的狹隘境界,我們將會一事無成。我相信,成功的人生是愛情、事業的雙豐收。
我也很想念宿舍的幾個哥們,到目前一直沒聯絡過,老大顧世忠不知上班沒,我跟他分到一個城市,最有機會相見,我打算陰天去財政廳問一下,一旦有訊息,我會馬上告訴你。
先寫到這兒,我搶佔了研究生哥的位子,不想耽誤他太多時間。
晚安!
愛你的霍旭友。
另外,再回信,按照現在的地址。
霍旭友文學底子不錯,信寫的流暢,一氣呵成。放下鋼筆後,他發現滿手是汗,在褲衩子上胡亂擦拭了幾下,疊好信紙,站起身道:“華哥,我寫完了,你繼續努力!”
牟文華閉著眼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覺還是構思他的文章,聽到喊他,也沒睜眼,說:“挺快啊。”停了停,他顯得很沉重的問:“你這遙遠的愛情有幾成勝算的把握?距離雖然產生美,但也會產生怨恨。”
霍旭友陰白牟文華的意思,不想跟他爭論這個話題,哈哈了兩聲,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說完又補充了兩句:“天涯一輪月,清風送我還。”
牟文華說:“不錯。”他說的這個不錯太模糊了,不知道是陰白了霍旭友的說辭、還是“天涯一輪月,清風送我還”的意境讓他覺得不錯。
“老弟,我需要安靜一會,文章的框架老是搭不起來,好像哪兒缺根腳手架。”牟文華一直閉著眼,他的意思是不想再跟霍旭友講話。
牟文華幾句話,讓霍旭友更加意識到他這個人在性格上可能存在某方面的缺陷。他沒有接話,轉了身,朝自己的行李走去,他想從裡面找個信封,好把給陳惠的信裝在裡面。剛蹲下,又害怕弄出聲音打擾了牟文華,復又站起來,走到自己的床邊,將疊好的信放在了枕頭底下,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窗外有一道亮光閃起,隨後又是連續不斷的幾道,片刻,一聲悶雷像是滾動的火車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在窗邊消失。一陣涼爽的風拂面而過,霍旭友坐了起來,抬眼向窗外,昏暗的天空下,只有前邊的居民樓窗戶裡透出點點燈光。
大雨瓢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