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激烈反抗(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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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擺了擺手,說道:“並非如此,朕思慮自兩晉以來,中國分南北兩朝。慕容鮮卑建魏,楊氏以隋代周,皆佔據長江以北,而藩臣在長江以南。如今宋奉大金為主,應盡割長江以北給大金。我宋氏子民退居長江以南。”
粘罕、斡離不同時不可思議的望向趙桓,任誰也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這麼大的讓步。
一時間,二人竟被震撼的不知該如何回覆。大金此次南下,從未想過徹底佔據中原。只是想著劫掠一番,便返回北方。靖康之難時,宋庭徹底放棄反抗,金軍也沒想過要留在中原,而是帶著徽、欽二帝,以及大量財富、宮女、匠人主動退出了中原。
趙桓的軟弱、不堪,實在是超乎了二人的想象。這可能是宋氏最窩囊、最怯懦也是最能滿足金國利益的一個皇帝了!
沒錯,趙桓就是希望給斡離不加深這種印象,堅定他保住趙氏帝位的決心。因為可能金軍換任何皇帝上臺,也沒人會比趙桓更差勁了。
這正是趙桓以退為進之計,至於兌現承諾,下輩子吧!
只要離開金軍大營,哪怕自己帶著軍隊戰死在皇宮之中,也好過靖康之恥,大宋明明還要抵抗之力,卻選擇跪地投降,兩位皇帝被俘虜到北方,無數嬪妃、帝姬(公主)以及皇后都被姦汙。
但在震驚過後,金軍左右兩路元帥的表現卻截然不同。右路元帥二太子斡離不臉色潮紅,眼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野心與狂熱。
這就是所謂的陽謀,針對的就是人性的弱點。面對趙桓丟出的這個讓金國無法抗拒的提議,斡離不哪怕知道這可能是誘餌,也必然不甘心放棄。
金朝朝廷,也不能允許這種於整個國家有利的提議被元帥府置之不理。
更何況,以宋國之前一直以來的軟弱表現,這種提議完全像是宋國會提出的議案。
而左路元帥粘罕則一臉鐵青,說道:“宋國向來言而無信,自海上之盟以來,宋主屢屢背信棄義,我大金怎會相信這無稽之談?”
或許是趙桓的提議太驚世駭俗,斡離也不得不考慮粘罕的態度,望向趙桓說道:“宋主如此慷慨,有何索求?”
趙桓笑著說道:“唯願與大金按甲和議,歲歲修好。”話畢,趙桓話鋒一轉,說道:“為表誠意,朕願主動休兵解甲,召回康王構。”
就這?斡離不大喜過望。這也叫要求?宋主真的是膝蓋軟到了極致,從大軍圍困汴京以來,宋氏君臣就一再毫無底線的卑躬屈膝,屈辱求和。
另一方面,康王趙構在河北的存在時刻威脅著金軍的退路,若天下勤王大軍合圍,金軍被擋在了河南,到時候大好形勢就會一朝盡去。
召回康王趙構,一直是金軍和議的最重要條件之一。也是趙桓敢於談判的底氣所在。
見趙桓願意主動配合此事,斡離不大喜過望,進一步加深了攜宋主以令天下的決心。
若宋主一直如此配合,金軍佔領長江以北亦並非不能實現。無需劫掠一筆金銀,便撤軍回國。同時,這種巨大功績對自己在朝中地位的提升,也具有無與倫比的作用。能讓皇帝更信重自己,看清自己提出的“攜宋主以令天下”戰略的巨大意義。
金國朝廷此時還沒有堅定決心該如何對待宋庭,歷史上國相粘罕更加強勢,而二太子卻從頭到尾淡然旁觀。
主要原因是十個月前的第一次開封之戰,二太子斡離孤軍圍困開封,宋庭賠付給二太子“金三十餘萬兩、銀一千二百餘萬兩”。這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即便靖康之難到最後宋庭也再無法搜刮到這麼多財富,前後數月也只湊齊了“金五十萬兩、銀八百萬兩”。作為宗室重將的斡離不已經心滿意足,沒什麼動力。
粘罕的強勢,便是要創立一份超過二太子斡離不的功績。
而趙桓要做的便是給二太子一份絕對無法忽視的誘惑,引導斡離不來主導局勢。只要斡離不有一絲絲的強硬態度,自己就有了近百倍的操作空間。
果然斡離不露出虛假的和善笑容,立即說道:“請宋主立即手寫詔令,頒佈宋軍。”
成功吊起斡離不的野心,趙桓卻淡然一笑,威脅道:“朕手寫如此唐突政令,朝廷官員必不會遵令。此前割三鎮給金國,三鎮軍民拒不奉詔便是前車之鑑。朝廷官員恐會以為朕已遇害。趙構若黃袍加身,必得河北各州擁護。”
這個危言聳聽的說法,讓斡離不眉頭一皺,說道:“汴京城中有太子監國,趙構敢私立為帝?”
趙桓卻笑著說道:“這汴京城中,所有趙氏子弟皆為二太子刀下之臣,生死之事全繫於二太子一念之間。趙構若狼子野心,則必壞我宋金和議之大事。”
斡離不看向趙桓,問道:“宋主言下之意?”
“朕先返回朝廷,說服朝廷大臣,割長江以北給大金,再召康王返回汴京。以確保我宋金和議,萬無一失!”
看著侃侃而談的趙桓,國相粘罕有種寒芒在背的感覺,斷然否決道:“宋國所需繳納的金一千萬錠,銀二千萬錠尚未交齊,約好宋國將銀絹繳納齊全,便放宋主回城,怎能提前放回?”
斡離不眼中精光閃過,再無淡然處之的心態,語氣強硬,問道:“那難道長江以北的土地,就這樣置之不理?是否要我上書告知陛下,國相不允許宋主去說服宋國大臣割長江已被給我大金?”
粘罕被斡離不話語激怒,呵斥道:“宋主被我請進營中,如何處置自然由我決定。”
斡離不冷笑一聲,一揮手,大量親隨拔刀在手,幾名剽悍的侍衛抓著趙桓的衣領將其拖入佇列中間,團團護衛起來。
變故忽起,粘罕的軍隊立即拔出長刀,密密麻麻的刀光劍影對準了斡離不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