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主抓軍、糧、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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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信任的態度讓劉鞈感激不已,熱淚盈眶,鄭重的說道:“臣粉身碎骨之前,絕不令賊虜踏入禁中半步。”
“時局維艱,朕唯願能與卿等戮力同心,共赴國難。”趙桓望著劉鞈,鄭重的說道。
看著一旁意氣奮發的官家,樞密使張叔夜感觸良多,從金軍營地返回之後,官家就彷彿變了個人。
此前官家對金可軍謂是又驚又怕,唯唯諾諾。但如今的官家,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哪怕可能割傷大宋,但也絕對會傷到金國。
至於官家是否被金人狸貓換太子。
這種想法,完全不在張叔夜腦海中存在過一刻。金人要蠢愚到何種地步,才會用這樣一位剛烈決絕、對金軍態度強硬無比的人替換了大宋官家?
待劉鞈離去,前往四壁部署軍事防禦。張叔夜開口說道:“官家,朝廷態度從求和倏忽間轉變為堅決主戰,百官態度不可不理。昨夜官家雖然以雷霆鐵血震懾住了官員們,但當百官們緩過勁,主和派必將瘋狂反撲。”
趙桓冷笑一聲,說道:“朝廷?百官?皆是一群可殺之輩。”
“況且神京被圍,朝廷能管轄的地方只有內城這小小的一塊區域,要朝廷百官又有何用?”
趙桓作為一個後世人,行為做事自然帶著顯著的後世風格。高中政治課本講的很清楚,做事要抓住主要矛盾,即處於支配地位、對事物發展起決定作用的因素。
靖康之難時局亂成一團亂麻,趙桓完全沒空與百官打口水仗,玩政治鬥爭,勾心鬥角。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起絕對支配地位的三個方面,即軍隊、錢糧與行政。
這三方面很好理解,也是趙桓僅有的幾處能夠強力掌控的方向。
軍隊一萬兩千人已經被張叔夜與劉鞈清點完成,直接統帥在麾下。按大宋軍制,這天下,沒有任何人能從皇帝趙桓與樞密使手中調走這一萬兩千人。
錢糧就更不需要指望百官了,開封城破,國庫的資金幾乎全送給了金軍。整個東京運轉甚至都要仰仗內藏,也就是皇帝的金庫。
宋朝的集權是方方面面的,財政集權也是一大顯著特點。皇帝親自掌控內庫,其庫目之多、收入之高、支出之廣、作用之特殊,是中原五千年曆代王朝都不能比擬的。
國庫財政盈餘,全部封進內庫(於講武殿後別為內庫,凡歲終用度,盈餘之數,皆入焉。)後來,宋朝乾脆設立制度,國家稅收必須先交齊內庫數字,然後剩下的才算國家正稅。
也正因此,宋太宗巡視內庫時感慨:“此金帛如山,用何能盡?”
金帛如山是什麼概念?舉個例子,金軍一群野蠻人南下入侵中原,對財富沒什麼概念。開口就索要白銀十億兩,黃金五億兩,絹帛一千萬匹。
金人貧瘠的想象力,覺得這就是人間財富的極致了。絹帛一千萬匹與白銀十億兩是一個數量級的財富。然而,白銀十億兩,大宋確實沒有。但絹帛,大宋內庫卻有不止一千四百萬匹。
二十一天前,開封府開始組織將絹帛搬給金軍,搬運的擔夫、車馬絡繹不絕,連綿數十日。
可即便如此,趙氏內庫還有四百萬匹絹帛。金軍撤離前的二月十八日,檢索了內庫賬目,發現絹帛還有剩餘,命令開封府將剩餘的四百萬匹絹與遺漏的宮嬪、公主全部送進金軍營地。
宋朝不是沒有財富,若能將這四百萬匹絹分給軍隊,每名最低階計程車兵也能分四百匹絹。有這種激勵,就算是金軍在城牆下死絕了,都不一定能攻破城牆。
而最後的行政權,則是掌控在了開封府手中。趙宋作為文官政府巔峰時期的政權之一,開封府的行政運轉能力簡直顛覆後世人的認知。
金軍圍困東京近半年,開封府的運轉依舊沒有崩潰。
而只要派張叔夜、劉鞈掌控好軍隊,李若水統領開封府掌控好內城,自己再掌控好內庫。這關鍵崗位上的區區幾個人,就能主導整個內城保衛戰,完全無需與朝堂上那些冗餘的官員多做接觸。
平常時候,皇帝掌控不了整個天下,就是因為層級太多,施行垂直化管理,命令要靠官員們一層層的下達下去。
而如今要管轄的面積只剩下了曾經的億萬分之一,自己施行扁平化管理,減少管理層級,那就能獲得最強力的掌控效果,與最高的行政效率。
張叔夜聽完趙桓主抓錢、糧、城的想法,卻立即搖頭,態度堅決的力諫道:“陛下,這番部署,於事有利、有效,但卻不合於政,不合於情,望陛下再思再思。”
張叔夜的建議也暴露了趙桓如今最大的缺陷,那就是缺乏政治鬥爭經驗。完全靠帝皇威嚴,與強硬威脅,極限施壓官員軍民。
趙桓才穿越幾個時辰,整座東京城都山雨欲來,官員身負重壓。每一名官員都能感覺到彷彿有柄利刃懸在頭頂,隨時可能砍下來,讓自己丟官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