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督察院這次浩浩蕩蕩的彈劾,遠方被正式擺到了所有人面前。

究竟是淪為大宋的藩屬國,還是成為藩奴的供應地,成為所有遠方國家以及大宋內部都在思索地問題。

成為藩國,自然是要受大宋的管控。

帝國的統治從來不是溫情脈脈的,僅一點關稅放開,由中央指定,這就對屬國的經濟是一場無比嚴重的衝擊。

沒有主權自主,就絕對沒有經濟自主。

而這一點還是所有統治中最溫情,最寬鬆的一點。

但不想成為大宋文明體系中的一員,則後果更加慘烈。

就被迫成為了藩奴供應地,他們被排除在文明體系之外,資源賣不出去,百姓因為一點點食物就成千上萬的被俘虜。

大宋代表著當今的世界,絕不是一句空談。

建業十七年,僅大宋內部就有一億四千多萬人口,這佔全球人口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也就是全球(包括新大陸),人口總數四億多。

可是如果把大宋藩屬國也算上去,儒家文化圈內的人口就接近兩億人,佔據全球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多。

再加上波斯、印地、南洋、埃及等地區,人口迅速突破三億。

也就意味著大宋文明體系內,人口數值佔比世界的75%以上。

因此經過這一次彈劾,趙桓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中原文化對整個世界的衝擊力。

尤其低估了一個王朝持續存在的影響。

在趙桓之前,太上年間,大宋文明就深刻的影響著周圍,不斷向四方傳播。

周圍所有國家的政體都跟大宋相類似,甚至於印地南面的珠利耶國,統兵的都叫侍郎。

三齊佛國,賣個香料還得給中原天子寫信,求著大宋降低一點關稅,留點利瀾給他們。

這種情況,就像大唐沒有經歷安史之亂,依舊強盛輝煌,牢牢掌握著西域三百年。

在這種情況下,簡直不敢想象中原的文化對當地究竟有怎麼樣恐怖的影響力。

而這場彈劾的餘波未停,從南洋返回的商人、船長和探索者們已經齊聚在了東京。

其中韓穗回來的是相對較晚的,他從爪哇島上啟航,一路櫛風沐雨,甚至不避風暴,第一時間趕回了中原。

這一點讓他尤為感慨,萬幸自己投資了蘇州的造船廠,大宋民間最頂級的鉅艦高達十餘萬石(六七千噸),已經不弱於風帆戰列艦,可以在風暴中航行,而不會被暴風雨打散。

深秋,皇宮裡的銀杏樹開滿金黃的樹葉。

就像易安居士李清照寫的詩詞《雙銀杏》:“風韻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為奴。

誰教並蒂連枝摘,玉骨冰肌未肯枯。”

在這滿庭繁樹的季節,商人、船長和探索者們終於走進了這代表著天下最高權力的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