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擬權在政事堂,秉筆權在尚宮局。

沒有唐怡硃筆抄錄的內容,東京留守司不享有任何權利,發不下去任何命令。

官家南巡帶著的都是二皇子趙進,如果太子被取消監國地位,那國本將會立即動搖,大臣們會紛紛懷疑,官家有更立太子的想法。

雖然二皇子如今還年幼,但天子同樣年輕啊。

張浚不由得抬起頭看向當今天子,官家一頭青絲烏黑茂密,神情自信,氣度強勢,看起來就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如今大宋盛世太平,政局穩固,官家至少還能執掌天下數十年。誰也無法看清數十年後的局勢。

這麼年輕的皇帝真的需要太子來幫其鞏固國家安穩嗎?

果然張浚還在思考,就聽官家不含感情的說道:“既然國本為國之重,那就更要勤學苦讀了。讓太子在東宮認真學習,無令不得出宮。”

“太子如今也已經十八歲了,讓皇城司派專人去教授他習文練武,學習兵法。二十歲加冠後,去軍中待上三年,為天下典範。”

張浚心中一震,這樣太子就五年也接觸不到朝政了。

難道大宋要再一次經歷國家幾十年沒有太子的情況?

上一次國家如此,還要追溯到仁宗朝。

仁宗在位四十二年,但兒子全部夭折,所以仁宗一直不肯立侄子為太子,想要自己生下一個兒子。如今官家似乎打算更進一步,對各位皇子嚴加安排。

“官家,如此對太子是否太過苛刻了?太子畢竟年輕,有一次過錯很正常。”

趙桓擺了擺手,說道:“讓太子歷練歷練是好事。讓他跟著軍隊去四海八荒看一看,知道知道我朝之廣闊。”

“作為皇子,不去遠方開疆拓土,建宗立廟。要指望誰將大宋文明傳揚給四方?”

張浚不敢再勸,只能告辭。

離開行宮前,他與皇城司都指揮使吳革錯身而過。看著吳革面無表情的模樣,他便已知曉京城少不了一陣雷霆天威。

很快吳革抵達趙桓面前,躬身行禮,說道:“臣拜見官家。”

趙桓看向窗外,外面天闊水藍,晴空萬里。但這四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或許下午就會下起一場暴雨。

就像如今大宋的形勢,看起來盛世太平,誰也不知道會孕育出怎樣的驚雷。

“跟朕說一說太子的情報。”

吳革低著頭說道:“太子最近跟一群儒家子弟走的很近。都是一些名門之後,公卿子弟。”

“太子前往延壽宮便是受這些腐儒所蠱惑。迷信父為子綱,以孝治天下。”

趙桓瞭然,難怪太子忽然跑去了延壽宮。

這些儒家已經學會了曲線救國!

知道影響不了天子的觀念,就去培育儲君去了,期望能在下一朝撥亂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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