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朝末年,哪怕經過百年開發,寸土未失,邊疆實力卻退化嚴重,能夠提供的財政反不如建國之時,甚至成為朝廷沉重的負擔。”

趙桓說道:“朕以為廣袤邊疆,並沒有被朝廷發揮出其價值。難道僅因為胡虜非我族類,就不用納稅?”

“就隴右這片土地,卿等有何看法?”

幾位宰相倒是沒有重提編戶齊民之類的政策,因為不再以丁賦為徵收重點,所以編戶齊民只能統計到各族的人口數量,增強軍事管控能力。

現在的問題是,宋軍其實並不缺兵源。

將胡族內遷安置,也不是一個長久之法。

把廣袤領土轉化為財政收入,才是最具意義的事情。

讓人現想一個制度,是有點強人所難的。

但眾人都是博學之人,很快就想到了以史為鑑。

中原數千年的歷史,給後人留下了無比寶貴的經驗。

所以眾人聊了片刻後,梅執禮說道:“臣倒是想到了一個盛世典故。中原歷史上,足以稱為盛世的也就三個,分別是武丁盛世,太康盛世,開元盛世。”

“太康盛世為晉朝所創,又因為後代不肖,常被人所迴避。但若認真審視,其法度之公平,經濟之繁華,即便今日看來亦頗值得借鑑。”

趙桓對太康盛世還真不太瞭解,便問道:“有何值得借鑑之處?”

梅執禮說道:“晉朝一統後,國家推行佔田與課田制,每戶農民生產的糧食除繳納田租外,都歸自己所有。這與我朝計畝徵銀的律法其實頗為相似。”

“這使得農民生產積極性極高,是時,天下無事,賦稅平均,人鹹安其業而樂其事。”

“牛馬被野,餘糧委畝,行旅草舍,外閭不閉,民相遇如親。其匱乏者,取資於道路。故而民間有諺語稱,天下無窮人。”

“晉朝有此善政,倒不是其皇帝有多睿智。而是當時經歷漢末三國長達數十年戰亂,人口稀少。男子一人便可佔田七十畝,女子五十畝。所以收丁賦能獲得的財政,不如收租賦。”

眾人都博學多識,對這段史實都能發表一番見解,計相楊時說道:“對百姓而言,這的確是盛世。一戶夫妻佔田一百二十畝,如何能不富裕?尤記得史書言,當時販夫走卒、婢女奴僕亦衣飾錦繡。”

趙桓往嘴裡塞了一塊芒果,沒有多說。這些士大夫們自己都清楚,百姓手裡有田,整個社會都會高度繁榮。

可他們就是忍不住私慾要去兼併,自己膨脹起來了,卻吸乾了整個社會得財富,把國家拖累的貧苦黑暗。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奪兼併一點點,不會造成多惡劣影響。可是整個階層都這麼想,國家就迅速墮落進深淵。他們也就距離被叛軍、胡虜,砍掉腦袋,奸(和諧)***女不遠了。

岳飛出身於底層,對租賦有更清楚的認知,說道:“牛馬被野,右相是想在隴右設租賦制?”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