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兩國宗藩協議的簽訂,還算順利。

大宋沒有一味霸道,強逼西夏簽署,而是互換條件,達成了共識。

期間沒有出額外的波折,尤其歲賜這種東西,西夏使節連提也未提。

每年白銀七萬兩千兩, 絹帛十五萬三千匹,徹底成為歷史。

這倒不是唐翊談出的結果,而是自哲宗紹聖年間,平夏城之戰後,西夏最後一次向大宋乞和,兩國重定疆土,這份賞賜就沒有了。

國與國之間的關係最是直接瞭然,沒有任何彎彎繞繞。

花錢買和平, 就有歲幣。

而能打得對方跪地臣服, 屢請命乞和。歲賜就沒有了存在的理由。

哲宗、徽宗尚能打服西夏,面對更強盛,更肅殺的大宋,西夏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能進貢維持住和平,就已經讓他們心滿意足了。多餘的,實在不敢多想。

西夏之後,率先抵達的是金國使節,這讓在京兆府負責外交事宜的鴻臚寺官員們頗感詫異。

女真人如果有具體形象的話,那一定是一個頂著黑眼圈,一臉疲憊的喪氣青年。

幾乎讓人不敢相信,他們就是幾年前那各橫掃六合,跋扈一時的黑山白水部落。

金國沒什麼想跟大宋談的,只是不得不派使節過來應付一下罷了。

直到蒙古可汗,也就是克烈部落的首領忽兒札胡思的使節抵達京兆府。大宋才徹底瞭解了漠北之戰的詳情。

金軍主帥粘罕率軍五萬餘人進攻遼國餘部可敦城,這裡嚴格來講甚至不算西遼的領土。他就是遼國的北路招討司。

可以看作是金國與遼國宏大戰事的延續。

為了征討在這裡的遼國餘孽, 金軍西路軍帶著補給, 一路穿越平原, 穿過荒漠, 抵達可敦城下。

不知道金國人是怎麼想的。

大宋的鴻臚寺官員們聽到這種情況,是深深為金國捏了一把汗。

前方是堅城強敵,周圍是遊牧鐵騎環繞,後方是沙漠戈壁。

這根本就是自投絕境啊,一旦出現意外,金國西路軍就要全軍覆沒了。

一群大宋文官們能看清的形勢,契丹人自然也看得明白,他們沒有選擇與金軍決戰,而是死守可敦城。期望能耗光金軍銳氣,或者耗光金軍補給。

無論哪種情形,契丹人都能把這支金軍徹底覆滅在漠北荒原上,為大遼出一口惡氣。

雙方在可敦城城牆上激烈交戰,死屍遍佈城牆,汙血染紅了牆面。

但結局卻令所有人震驚,女真人不愧強軍之名,在種種不利的環境下,女真人竟然佔了上風, 隨時可能攻破可敦城。

所謂的契丹鐵騎,在女真人面前,並不值一提。

只有蒙古人在一旁笑開了花, 女真和契丹互相消耗流血,得益的當然是近在咫尺的蒙古人。

但在這錯綜複雜,影響深遠的局勢中。西遼首領耶律大石,分析局勢後,做出了最明智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