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執筆著字書!(求訂閱)(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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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
見到秦落衡,程邈露出一抹異色,驚疑道:“你今晨不是被送到驪山去了嗎?為何又被送了回來?”
秦落衡臉上露出一抹苦澀,把自己的所作所為說了一下。
程邈看了秦落衡幾眼,沉聲道:“作為一個過來人,我提醒你幾句,你最近有些心浮氣躁,我不知你是何身份,想來不低,不然獄正署的官吏不會時不時來看你。”
“正因為此。”
“你行事有些急躁粗魯。”
“幾天前,你曾勸我說,心志恆在,人生豈能兩分?但你自己確沒有做到,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你年歲尚輕,又沒有經歷過太多事,心浮氣盛之下,犯錯在所難免。”
“我昔日也與你一般,自詡為當世英傑,其餘人皆為庸碌,在這被關的十幾年,我一直憤憤不平,怒罵過王綰、李斯,現在依舊對這兩人不爽,但也只限在文字方面。”
“其他方面,我自認不如兩人。”
“你現在跟我早年差不多,滿腔熱血的評判著外界,自以為自己受到了壓制,所作所為皆是大義之舉,殊不知,你所謂的善舉,其實才是大惡的根源。”
“秦以法立!”
“小善如大惡,大善似無情!”
“你以為救下那名傷者,是有情有義的表現,殊不知,你其實已越了法度,法是大秦立國的基石,逾了法度,便失了法,失了法,大秦的秩序就亂了。”
“你想為那名司馬求情,若是成功,卻是在進一步踐踏律法,我曾是下邽的縣丞,深知律法對天下的重要,律法不公,那便是在倒行逆施,大秦必危!”
“你救下那名司馬,只會害了更多人。”
“因為其他人會現學現用,長此以往,大秦的法律就成了空文,假以時日,只會越來越多的人枉法違法。”
“你並不懂法!”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
“法家厭惡的是‘行文’、‘行武’嗎?”
“自然不是!”
“法家厭惡的是俠客和儒家的‘義’!”
“俠客和儒家自古喜歡把個人義舉凌駕在法度上面,以一種高姿態去評判世人、去審判世人,這種大多為個人謀名聲的‘義舉’,真的能被稱為‘義’嗎?”
“俠客和儒家行‘義’之後,便藉著自己的力量,大肆鼓吹,引得天下人效仿,殊不知,他們行俠仗義之後,事了拂衣去,但後續的一地雞毛,都是官府在處置。”
“義舉發生的越多、傳播的越廣,對天下的危害越大,等到天下人人效仿,人人都去知法犯法,那也意味著天下已陷禮樂崩壞、瓦釜雷鳴,那也將是另一個亂世。”
“這也是為何,大秦自商君變法以來,便極力的打擊遊俠,同時嚴禁儒家相關的書籍。”
“你的所作所為與遊俠有何異?!”
秦落衡臉色一白。
程邈繼續道:
“我早年跟你一樣,也認為律法這裡不對、哪裡不好,但出入過地方,深刻了解了秦律,我才認識到律法的重要性,律法的確有嚴苛的地方,但沒了律法,你根本想象不到,天下將有多麼黑暗。”
“到那時。”
“很多人連活著都是一種奢望!”
“你眼下雖犯錯,但罪不至死,只是你當好好考慮一下,你究竟追求的是什麼?是快意恩仇、我行我素的個人意氣,還是以天下為己任的大義之人。”
“你好好想想吧。”
程邈搖搖頭。
他轉身拿起筆,在牆上書寫起來。
每一筆,都無比穩健。
秦落衡站在牢中,臉色又青又紅。
他看了幾眼程邈,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所做的事,陡然驚醒,自己似乎變得不像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