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名為杜縣女子和姦案。”

隨後。

令史昌就把案情講了一下。

秦落衡等人也連忙回神,認真的聽了起來。

令史昌道:

“杜縣滹(hu)裡一名公士,在十二月癸亥日病故,其棺材尚擺在靈堂上還沒下葬,但這名公士的妻,卻是不守婦道,把其相好的領到這名公士棺材的內室,趁著這名公士屍骨未寒,在內室上演了一出好戲。”

“但這事被公士的媼發現了。”

“公士的媼在門縫偷窺了半天,卻是不敢吭聲,直到第二天才去報官,官府自然是把這傷風敗俗的女人拘捕了起來,但怎樣定罪卻成了難題。”

“最後案件上報給了廷尉府。”

“現在假設你們為主審,會給這名女子定什麼罪?”

聞言。

眾史子沉思起來。

他們這段時間學了不少律令。

當即就根據令史昌說的案情,跟所學的律令進行一一核對,然後把這名女子按律定了罪。

沈順起身,冷聲道:

“回令史。”

“律令規定:妻子對待丈夫要像對待父母一樣,所以這名公士妻的犯了‘不孝罪’,丈夫屍骨未寒,就跟人行苟且之事,實在是傷風敗俗、有傷風化,按律當嚴懲,依我看,當判處棄市。”

講反駁道:

“棄市卻是重了。”

“這名女子雖然生活不檢點,但罪不至死,我看當罰輕一等,黥為城旦舂。”

“再則。”

“公士的媼也在家,這名女子的行為構成了對長輩不敬的‘敖悍罪’,按律當判處完刑(剃去鬢角)。”

“這名女子當被罰為‘完為舂’!”

其他史子也贊成講給的處罰。

沈順面露慍色。

他作為儒生,對這種事極為厭惡。

在他看來,男女不雜坐,叔嫂不通問,已經是極低標準了,現在這個案子已經是大逆不道了,務必要從重從嚴處罰。

不過。

他的反對無效。

學室更多人贊成講的判罰。

沈順鐵青著臉,目光陰翳的看了幾眼講,最後把目光看向了秦落衡,拱手道:“秦兄你來評評,你在獄衙那邊破過案,依秦兄來看,這女子當如何定罪?”

“當從嚴?還是從輕?”

秦落衡臉皮一抽。

他在後面坐的好好的,沈順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他這是招惹誰惹了?這不是給他拉仇恨嗎?

這就離譜!

儒家對倫理常綱是什麼態度,他是一清二楚,古代的三從四德,三綱五常基本都是儒家弄出來的。

不過這是秦朝啊!

民風開放。

民間從來就沒有搭理過儒家的吆喝,儒家的人還在這上綱上線,真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