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福盛酒樓,餐桌,電話響起……

張國賓接通後,擱置在桌面:“!”

大廳裡,眾人都眼睛匯聚在那部大哥大,大哥大內傳來一句冷漠的聲音:“大佬,事情安排的很妥,城寨裡大部分人都完蛋了,貨也沒了,倒是有個帶頭的跑很快。”

“知道了。”

“啪嗒。”張國賓果斷電話,轉眼望向唐霆威:“唐主席,你還有本事踩出九龍城寨嗎!”

踩出城寨最大的底氣就是銀紙。

唐霆威先前靠著偽鈔工廠大撈一筆,以利益動武術會出兵,隨著偽鈔工廠交易慘敗,警方盯的又死,武術會更不可能踩出城寨,何況和勝興現在有和義海撐腰,兵馬齊出,血戰一場,城寨武術會也拿不下屯門大興,水車生意更是無法染指。

唐霆威雙手抱拳,語氣陰寒,認栽道:“張老闆好手段,是我唐霆威一葉障目,不識泰山,敢等張老闆做生意。”

“上次大興社丟的那一批貨,我唐霆威雙手奉上,再加上五百萬賠禮道歉,坐館民,對唔住。”

“我大興社勢不如人,可以低頭做小,但絕不允許有人割我的命根子!”晉立民站著咬牙道:“大興社三百幾十號人要吃飯,養家餬口的!”

“我向你保證,以後城寨的手不會再進屯門,張老闆,我跟大興社講完數,可以走了嗎?”唐霆威伸手拿起桌面的兩顆石球,捏在手中。

張國賓面色和煦的點點頭:“當然,唐主席。”

“嘩啦!”酒樓捲簾門被一個小弟拉開,小弟用手將門鎖解掉,推開酒店玻璃大門,一百多名大興打仔還站在酒桌旁,怒目而視,用吃人的眼神盯著唐霆威,唐霆威手中抓著石球,步履匆匆,迅速帶著人走出酒樓大門。

張國賓眼神望向他背影,真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江湖規矩,講數時不能動手,有再大的仇都得在桌面下解決,不然講數便失去了意義。

可江湖中利益糾葛,沾染鮮血,得罪一家社團,就算是夕陽社團,又點解會有好結果?

雙方談攏還罷,現在沒談攏,肯定要動手!

唐霆威低聲服軟,奉上禮金,真的能解決一切嗎?呵呵,和勝興不做一點事,江湖上怎麼看他大興的字號?

再加上唐霆威現在生意上出事,內部不穩,運去如山倒,正是殺莊的好時機!

唐霆威匆忙坐上車後,立即就道:“阿豺,打電話給航空公司,給我訂一張去巴拿馬的機票,今天最快的航班,快點!”

“是,唐主席。”一名司機道。

唐霆威在個人還有一筆不菲的資產,將來無論是東山再起,或者是退休養老都可,關鍵是得儘快出去避避風頭,不能死在這個風口浪尖上。

城寨車隊剛剛駛出停車場進入村道,路邊兩輛警車卻擋路停下,黃志明帶人逼停城寨車隊,推開車門,下車輕頭車窗戶,舉起證件,面帶微笑的道:“唐先生,麻煩你跟我回o記走一趟。”

唐霆威降下車窗,手中捏著石球,深吸口氣,沉著應對道:“阿sir,有什麼事?”

黃志明指指後面一輛車,那輛車裡坐著被斬手的馬仔:“你懂的,唐先生。”

“就我抓一個?”唐霆威側目望他。

“照規矩,誰搞事,抓誰!”黃志明道,唐霆威坐在車內,猶豫片刻,朝著阿豺講道:“改道去警署,我相信阿sir會保護我們的。”

“是,主席。”司機答應一聲,旋即城寨車隊送唐霆威同警車一起回到總署,黃志明再離去前,則聽李勇力道:“黃sir,要不要去跟張國賓打個招呼?”

“算了,經常見面,這個招呼沒什麼好打的。”這回黃志明擺擺手,倒很識趣,o記車輛開走。

晉立民坐在桌面,捏著茶杯,吩咐道:“左手,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辦!”

“是,民哥。”左手抬起皮手套,故作瀟灑,捋捋頭髮,笑容有些滲人。

張國賓瞥向左手一眼,倒未把一個小馬仔看太重,無它,雙方差距實在巨大,哪天小馬仔真有個性要跳出來找場子,那時隨意派個人摁死就行。

他現在只跟大佬講話。

晉立民見他茶杯已空,乖巧的拎起茶壺,躬身斟上杯熱茶,感謝道:“太子哥,今天,多謝你前來助拳,若不是藉助太子哥的威勢,別一百多號兄弟,就算把幾百人全擺在酒樓,一樣壓不住唐霆威那條老狗。”

“呵呵,晉哥客氣,義海、勝興同屬一家可不是我出來給別人聽的好話,我心底一樣這樣認為。”張國賓很坦然的享受大興坐館敬茶,嘴裡淺飲著茶,真心實意的講道:“如果同一個字號的人都不能互幫互助,齊心協力,社團便失去最根本的意義。”

“太子哥有器量。”晉立民不管張國賓講的是真是假,可在人人都逐利的江湖裡,能講出這番話,確實讓他心生欽佩,肅然起敬。

太子賓確實很講江湖規矩,不過照規矩,助拳是要有謝禮的人,晉立民在收到和義海通知,沒有拒絕太子哥前來助拳,心裡早已權衡過利弊,手指輪番敲著茶桌,斟酌道:“我和勝興的兄弟,也不是心胸狹隘的奸賊,太子哥幫我勝興一場,燈火未鑑,將來大興社誰敢對太子哥,諸位兄弟皆可亂刀砍死,為和勝興正名。”

晉立民豎起兩根手指,對著燈火發誓。

“另外,和勝興願拿出水車的渠道,一起跟太子哥發財,權當是對太子哥仗義出手的謝禮。”

左手冷冷的站在桌旁。

張國賓表情略變,有點始料不及,這晉立民有點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