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除了在醫院參與必要的治療和吃喝拉撒以外,也從不參加任何的群體活動。如果不是看在她的年紀,本來應該踢出群的。

但就在其他人絞盡腦汁,費勁資源想得到一個名額而不能的時候,這位老太太卻僅僅靠著一條最簡單的行為得到了。

這個老太太是一個樸素的佛教徒,她雖然大字不識一個,卻能用她們家鄉的土話背好幾部佛經,據她家人講,這些經書就是她過去幾十年全部的精神寄託,她沒有任何的娛樂,和其他老年人都不同,不喜歡看電視也不喜歡聽戲,閒下來就是自言自語的唸經,唸完一卷就默默的加一句,保佑她家人身體健康,保佑她孫女成績好,保佑兒子發財……

但她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並不是很關心,也從來沒有讓佛保佑她疾病康復。

加入這個實驗之後,她也是閒下來就自己唸經,其他什麼也不幹。

然後整個群的行為就立刻改變了,老太的行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效仿。所有人都認為,她的這種單調行為能夠觸發某種隱藏任務。

剛開始大家想完全照搬老太太的活動,學她的發音,讀她的經書……後來發現是在做不到,老太太那邊的方言似乎比外語還難學,短時間內很難掌握,而且就算是佛教的經書,讀起來也是感覺生硬晦澀,就算勉強學會了誦讀,很多人也很難做到像老太太一樣,一整天一整天的讀經。

大家很快又有了新的解釋,認為隱藏任務並不是要嚴格照搬所有的細節,最重要的是行為的執著以及虔誠的心意,許多很多人短時間內就去信了基讀、默罕默的以及其他圖騰,大家平時做任務的熱情也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開始安靜的讀圖騰典籍,進行冥想,沉思,以及祈禱。

這樣的行為就一直持續了下來,期間陸續有人因為疾病而死去,而又會有新的成員進入,新成員雖然不明白這一套行為模式的來歷,但卻很從眾的這樣做了。

而他們也很驚訝的看到了效果——差不多在兩個月後,在這些祈禱的成員當中,又產生了一位新的名額。

這位成員拿到了名額,卻沒有留作自己用,而是把它自願轉贈給了組織裡的另外一位成員,然後,另一件讓所有人轟動的事情發生了——是的,貴賓同意之後,又給了他一個名額。

這次他沒有送出去,而是自己用。

這兩個名額直接就把群裡的這種行為固定了下來。

然後,大家約定,為了可能的更多的名額,每個人獲得名額之後,都要自願轉贈——他們甚至想透過整個組織控制這個名額,對貴賓提出團體任務的請求。

這個請求被駁回之後,他們也沒有氣餒,只是相互之間約定好,如果有人獲得了名額,就把這個名額轉給群內其他一名成員。

在之後長期的監察資料顯示,差不多平均每隔一段不等的時間,這個組織裡都會得到一個或者幾個的治療名額,似乎跟單獨的實驗人員都沒有關係。

因為這個群的行為模式很單一,在確定他們暫時不會有更多的行動後,監察部門就開始降低了對這個群的關注,只是在進行第四類人群的細分工作時,會把他們單獨列出來,作為一個特別的例子提到。

……

聽趙長啟介紹完這個群的資料和故事,李代元在電話那頭,也大概把資料看了一遍,但他還是沒有抓住趙長啟的思路。

趙長啟簡單的解釋了一句:“祈求是有用的。”

是的,這就是趙長啟的結論,除了威脅,交易以外,祈求,對外星人而言,是有用的。

其實祈求對人類本身也是有用的,從古至今,弱者總是對強者哀求,人類總是對神靈祈禱,也許後者從未見效,但前者,起碼從這種行為模式始終沒有脫離人類的行為選項這一事實來看,這種行為始終是有效的——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只是這種行為在價值觀上並不為人所欣賞,所以很多時候,人們總是選擇性的忘記這個選項。

但到了關鍵的時候,始終都會有人記得這個選項,之所以這個選項會被人遺忘,只是人還不夠絕望而已。

“但它的有效機率是多少,我還沒計算過……我數學學的很差,但我想你們應該有這方面的人才。

不管最後的數字是多少,它應該不會是0。我先去睡了,有結果叫醒我。”

今天有課,但趙長啟困的厲害,索性全部都逃了。

白天的學生宿舍噪音很大,來來回回的學生腳步聲,樓下的籃球場活動聲,趙長啟睡的並不是很好,睡到中午的時候,迷迷糊糊中有人叫自己去吃飯,他胡亂應付了兩聲就又睡著了。

下午就安靜了很多,這讓他感覺到了舒服。